李助和间谍头子刘文对视一眼后,皱眉道:“岳哥儿,田虎势成,会加速越来越强大。
王庆这次贩马虽然精兵损失不小,少了两员心腹干将,威势受挫,盘踞淮西一时没什么进展,但也仅仅是暂时的。
反观二龙山,战马多了,将才却弱了,兵力骨干削弱后,虽然最近吸纳了不少兵员,部队人数恢复起来,但总体上看,实力不但没发展壮大,反而退缩不小。对比田虎,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照这样发展下去,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晁盖占了二龙山这么久,有实力优势,却连区区青州另两山寨人马都收服吞并不了,也招不来英雄好汉投靠,任森等结义三雷还是宋江帮着才得到的。晁盖能力堪忧,不足成事。你想以二龙山势力清剿其它贼寇,得赶紧想法帮二龙山快速壮大,否则,以后别说接连对付强大的田虎、王庆、方腊,就是想折腾出青州范围都难,只能凭二龙山险要而死守自保。”
赵岳也着急这一点。
他清楚晁盖是好汉、当着强盗的好人,有一定的领导能力,可做独挡一面的大将,但不是玩造反政治的料。
不是晁盖心胸气魄和能力不行,搞不大二龙山是坚持讲究绿林好汉豪杰行事规则那一套,而不是政治游戏规则。青峰山、桃花山二寨不主动投靠,只要不招惹二龙山,二龙山就不会仗着强大去欺压吞并同道做违背绿林道义的事。
也就是说,晁盖干的是绿林好汉的事业,不是政治事业。
他也不会玩政治,是农民反抗思想,不是官僚夺天下意识,又嫉恶如仇,行事要求英雄光明磊落,喜欢和追求的是和真正义气相投的好汉当兄弟在二龙山共同快活,反抗欺压者,瞧不上那两山寨的首领的德行,主观上更没有动力去征服。
问题是,北宋统治者在坚定不移走向灭亡。这是个群雄逐鹿的时代,要求政治统帅军事集团造反明确夺政权,不是绿林好汉纠集起来仗着武力占山合力求生存与快活,顺便给朝廷添堵,给当地官府制造麻烦的时代。
在赵岳的不断影响和控制下,晁盖也意识到大宋江山可能要完玩,产生了夺取天下的思想意识,有了这方面雄心壮志,并不惜代价购马练正规军,积极去做一切壮大武装势力的事,不再是过去那个只想占山逍遥法外的农民头子晁保正,但他的思想品性和行为模式决定了,他仍在热衷当绿林好汉老大,而不是皇帝。
而田虎、王庆、包括方腊,最喜欢的是权力威风,内心渴望的是当拥有一切的皇帝。粗鄙如田虎也在很早就开始重视招收和重用治理内政的文人人才,如今占了几个州府,更努力构建正规政治格局,以求建立完整稳定政权长久裂土立国。
赵岳建议二龙山树立‘替天行道’的旗帜。
晁盖打了这旗帜,却真就仅仅是打击统治者邪恶维护社会公平,把青州以及周边的贪官污吏罪恶地主劣绅在打钱粮的过程中铲除不少,惩罚罪恶,保护弱者,倒是获得了不少百姓的感激与拥护。
但他的素质决定了无法进入政治人物角色,并没有领会替天行道的政治含义和目标。
吴用这个乡村教书匠聪明是聪明,但有思想见识和格局的极大局限性,也有能力限制,也没有领悟这一点,能做的是对具体细节出出建议而不是整体战略规划,精通的是小人物那种算计人,偏重阴谋,搞不出大气阳谋,最主要是没有自己的政治主张、战略主见与坚持,也就是个被动跟着领导意志走的附庸参谋人才,不能帮晁盖构建起有效政权模式。
也就是说,二龙山搞得再强大,本质也只是个强盗山寨。
当然,这其实符合赵岳对二龙山作用的政治要求。晁盖若真是政治人物,赵岳反而不能扶持二龙山了。
赵岳不需要二龙山形成文武人才齐全的正规政权格局,也不希望二龙山被朝廷当成夺大宋天下的巨患,避免蔡京在处心积虑报私仇的强烈意愿下趁机特意发力让二龙山遭遇优先重点打击、让田虎等得了便宜,还影响赵岳的以寇刺激大宋军民、加强宋军民战争见识与心理素质、提升汉人整体战斗经验意志与战斗力的计划。
赵岳最不愿意看到历史上那样,金军突然杀来,大宋数千万军民就象无头苍蝇一样乱作一团,被兵力寥寥的蛮子肆意消灭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