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蕾没有看他。
她也不再跟他讲任何交情。
太多的挫折早已教会了她,这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而没有永恒的朋友。
现在,已经不值得再回忆任何和姒启的交情。
没必要。
初蕾只是盯着青瑶。
她发现青瑶一直盯着姒启,手指卷曲起来。
她忽然冲着青瑶就扑了过去。
青瑶惊呼一声,好不容易逃出了金杖发出的冲击波,可头发已经被烧焦了一大半,衣服也七零八落,十分狼狈。
“妖女,你竟敢偷袭我……快,启王子,快杀了她,快……”
话虽如此,她却远远避开,生怕凫风初蕾追过来。
初蕾微微一笑,倒也并不追赶,金杖遥遥指着她:“本王乃高阳帝之女,你这无知小婢女竟敢口口声声称我妖女!”
青瑶气急败坏:“启王子,你必须马上杀了她……”
姒启如梦初醒,可劈天斧挥出去的时候,元气不由得减弱了一大半。
金杖,正好迎着劈天斧。
劈天斧差点坠落。
姒启不由得后退一步,第二招,便没有及时跟上。
青瑶嘶声道:“启王子,你可不能妇人之仁……今天你要是再输给这妖女,以后你一辈子就抬不起头了,你想想看,你难道甘愿一辈子都落在她的身后,处处都不如她吗你愿意处处不如你的杀父仇人杀祖仇人的女儿吗启王子,你今天要是败了,我们都看不起你,你简直不配做天穆之野的传人……”
这话,正好击中了姒启的软肋。
他不假思索,举起的斧头用了十成的元气砍了过去。
初蕾情知和他已经没有任何余地可讲,也起了好胜之心,索性举起金杖也全力以赴,倒要看看姒启吃了蟠桃精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金杖和劈天斧对了个正着,真正是势均力敌,棋逢对手。
二人各自后退一步。
初蕾笑起来:“姒启,你比以前厉害多了!短短时间有了质的飞跃,真是了不起。也罢,我们从来没有真刀真枪的较量过,今天就好好比划比划吧……”
他死死盯着她:“以前,你一直叫我涂山侯人!”
“那是以前!”
“为什么”
她想,这问题不该问你自己吗
可是,她只是笑了笑。
一个称呼的改变,便是一段情谊的变更。
恍惚中,他忽然想起汶山之巅,淳朴的少年追着那个骑双头蛇的少女,颠颠地:“喂,我叫涂山侯人,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可是,她已经不再回忆过去。
过去再美再好,统统都只是过去。
她更喜欢看向未来。
无论是事业还是情感。
他还是死死盯着她:“我们连朋友也不是了吗”
这,也得看你!
是你先做出了选择!
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沉默。
他也沉默。
其实,从九黎不辞而别的那一天起,她便很清楚,自己和他已经做不成朋友了!就算她愿意,他也不可能再冲破元华夫人姐妹的阻力了。
她们姐妹,已经牢牢将他控制。
有些事情,看破却不说破。
可是,姒启你为何还故意装傻呢
也许是她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他忽然很愤怒,很委屈,所有压抑的痛苦忽然就爆发了。
“我一直那么喜欢你,为何你却从未考虑过选择我凫风初蕾,你真的压根就一直看不起我我到底是怎么输给白衣天尊的就因为他本领比我强大”
这话,不是出自他的声音,而是出自他的想法。
不知怎地,她竟然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音里满是愤恨,怨恨:“白衣天尊,他明明就不是百里行暮!为什么你宁愿选择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他就是百里行暮!”
“他根本不是!你明知道他不是!可是,你宁愿选择将错就错!”
她没有辩解,也不想徒劳无功地去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