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宗直懊丧地叹了口气,这下可真是弄巧成拙。
鹫尾附耳道:“宗直大人,筑紫大人是我琉夏族人唯一的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望宗直大人能力谏筑紫大人顾全大局,以族人存亡为首要才是。”
秋月宗直看了看鹫尾,低头想想,狠狠地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决定了!就在这里等他,倘若他不听劝,那就从先我身上踏过去!”
鹫尾深深鞠了一礼,拢了拢华美的裙摆,慢慢下了船舱。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劝宗直大人,她只是有些不甘。
他们俩人一起吃着自己做的白玉丸子,形影不离地结伴地消失在竹林中,或是坐在自己身后的车中谈笑风生把自己的身世当成谈资,亦或者在那泾州岸边的望江亭里等着自己来回报打探的消息。
她能看到的永远是他随着她的背影,那背影越走越远,好像哪一天便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再也不知所踪。
鹫尾婀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船舱走廊的尽头,过了一会儿,从船舱深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清溪蜿蜿似流年,浪洗白石回转千
残阳西下离别去,相思骤然已成渊。
太液湖上,碧叶连天。
宫船往来间,不时传来宫娥们的欢声笑语入耳,只见船上人人都簪花披红,就连船头都束上了红绢,喜气洋洋。
波光粼粼处,忽然驶来一叶小银船,所有宫船见了都纷纷避让。
银船上坐着的一个姑娘一身白衫,神色有些焦虑,逢人便问:
“你们见到苏学士了吗”
宫人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道:“回清洋公主殿下,我们没看见。”
朱芷潋好不郁闷,伸手从腰间掏出那枚小号角,使劲吹了一声,立时四周所有的宫船都聚了过来。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上岸去仔细找找,看看苏学士到底去哪里了,找到了就来壶梁阁告诉我。”
宫人们应
声而去,湖面上的宫船很快便散得一只不剩,只留下朱芷潋的小银船。
这个大苏,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就不见了
正气恼时,远处也是一叶小舟驶来。
“潋公主”舟上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老杨怎么是你”朱芷潋听他学着苏晓尘的嗓音,不禁暗自埋怨,这个大苏,怎么连与我私下说笑的顽话也都和老杨说了。
两舟驶近,杨怀仁依然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调侃道:“我的潋公主啊,可是在找你的大苏啊”
“老杨你就没点正经的时候吗”朱芷潋嗔道。
“如何就不正经了如今这太液城为了今日你与大苏的大婚大典,上上下下披红挂彩。啧啧啧,都要拜天地了,还有比这更正经的事吗”
朱芷潋已是羞得一脸通红,心中却喜不自胜。
“你到底有没有见到大苏啊不是说……不是说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就要开始了么”拜堂二字她到底是说不出口,只得含糊其辞。
“那不也还有两个时辰么你又何必着急我听说四方的宾客已是到齐了,你姐姐特意让我来寻你去相见,还说要行那束额之礼。”
束额之礼
朱芷潋一呆。
碧海女子出嫁时,父亲会亲手将一条红绸带束于新妇的额角,以示赐福。然而碧海男子不多寿,新妇出嫁时若已丧父,便不行此礼。
父亲早丧,大姐当初嫁给赵无垠时也没有行此礼,我今日如何要行
懵懵懂懂间,已随着老杨登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