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回绝此类麻烦,我只能上席就开吃,酒宴从头到尾,我的筷子都不停,这嘴里也塞满了东西,一开口答话便“呼哧呼哧”地往外直喷饭粒。
正是有这幅与众不同的做派,我才在朋友之间得了“饭道人”这样的雅称。
其实我这外号实在来得冤枉,那些被我碰过的饭菜可没全进我一个人的肚子。
每逢吃请,小六子他都是兴致勃勃得在自己身上施放隐身术,之后就大模大样地蹲在我的小碟子旁边,等我给他夹菜。
桌上的众人只看到我面前小盘子里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菜肴多了又少,少了又多;可他们哪里知道,如果我夹菜夹得稍微慢一点,那只死耗子立马就会冲到转台中间,寻找自己一早相中的菜肴,扑上去大啃大嚼!
就算六子他身上有隐身术,可一盘还没多少人下过筷子的菜肴转眼间就少掉一大半,难保不被席上那些细心之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至于我的外号是饭道人,而非什么酒囊饭袋,那是因为我一早就对外宣称自己戒酒的缘故,这滴酒不沾的自然不能叫起带酒字的绰号。
其实我原来挺喜欢和亲朋好友坐一块一起来两杯,作为一个北方汉子,我这酒量也还可以,最起码半瓶白的放不倒我。我之所以会戒酒,其实完全是被以前的工作逼的。
像咱这样在国企工作的人,一般来说都是干甲方的。
凡是跑过业务的人都知道,在中国甲方绝对是爸爸,从业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不和甲方拉关系的乙方。
这中国人么,一到想拉关系的场合,第一个能想到的地方就是酒桌。因此干甲方的人一年到头,往往能接到厚厚一沓的酒宴邀请函。
对于那些违反工作纪律的吃请,我们肯定是婉拒不去的;但对那些‘已经成功通过甲方验收,而且招标方对工程质量十分满意,因此乙方提议所有项目参与人员一起吃个便饭庆功’的邀约,再不去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因此,我有时免不了,要跟领导一起出去应酬酒局。
有人说,在中国的酒场上,领导都喜欢酒量大的下属。
这话其实不对,领导喜欢那些在酒场上能说会道的。
有些人天生言语机灵,巧舌如簧,只要喝上一口酒,立刻就敞开话匣子,上下五千年无所不知,天上地下无所不晓;这种人既能活跃酒桌气氛,又能替领导寻机挡酒,所以深得领导喜欢。
可我却越喝越是闷嘴葫芦,一杯酒下肚,这嘴巴就闭得死紧,一句话也抠不出来。像我这样的人越能喝,领导越讨厌,怀疑咱是故意不给面子,不帮着挡酒救驾。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宣布戒酒,上座便说自己不会喝,始终滴酒不沾便好。
有人说,这小酒是打开话匣子的钥匙,别人都是越喝越能说,你怎么偏偏倒过来了呢
我只能说,如果碰上知心好友,不用酒催,也有话语千篇,我和我的发小便是如此,捧一杯白水也能坐着聊一天。但若和那些不知肺腑的人坐到一处,当真话不投机半句多,一个字儿都懒得搭理。
要知道,酒后失言从来都是一大忌讳,古往今来,因酒误事之人是数不胜数……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想听我在这里吊书袋,因此这闲话就不多说了。
总之就是我这副上了酒桌使劲儿狂吃且滴酒不沾的做派实在惊人,因此“饭道人”的大号很快便在风水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一个欺名盗世之徒,假冒我的名号行骗,结果却被主家轻而易举地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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