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棉棉不仅愿意听自己讲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甚至还能主动提问,凤凰儿很高兴。
她越发耐心解释道:“左未晞因为银钱周转不灵才听信了崔管事的建议去做粮食生意,所以才有了同佃户们签订的收购契约。
签订契约的时候春耕刚结束不久,加之她又不通农事,哪里会看得出今年粮食的长势如何,便按照去年的粮价签了五百文一石。
没曾想今年的粮食大丰收,把价格压低到这般地步。之前答应高价收购粮食的商人又以燕军攻城为借口跑了,她无奈之下才选择把左家的田庄拿出来典当。”
阮棉棉道:“那后来怎么……还有那周家的田庄,我看左未晞最紧张的是这个才对。”
凤凰儿见她颇有些刨根问底的意思,只好道:“典卖物业不是随便找一张纸写几个字就行的,必须用官府雕版印造的契纸。”
阮棉棉点头:“这个我懂,在我们那里也是一样的。”
“那我就不细说了,左未晞毕竟是侯门贵女,加之才刚除服不好抛头露面,所以就托她们府里的大管家去办理典当田庄的事宜。
没想到那大管家上了年纪不留神把脑袋给摔了,事情才落到了那姓崔的管事头上。”
阮棉棉讥讽道:“明摆着那大管家摔跤这件事就是姓崔的恶人干的!”
凤凰儿点点头:“那姓崔的便趁乱把典当的契约改成了绝卖,甚至还把周家的田庄地契也一并顺走了。”
“真特么毒啊!早知道我那天下手应该再狠十倍!”阮棉棉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
凤凰儿忍俊不禁,棉棉姐刚才还后悔多管闲事,现下又后悔下手太轻,果然是个真性情的女子。
阮棉棉又骂了几句才道:“其实最该死的是那姓沈的一家,为了抱韩皇后的大腿,竟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
凤凰儿道:“为了利益那些人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现在她们说不定已经把事情捅到韩皇后那里去了,还不知道会往咱们身上安多重的罪名。”
阮棉棉却一扫之前的颓然,一拍桌子道:“小凤凰,这一趟我还去定了,不把姓沈的一家弄掉一层皮我就不姓阮!”
凤凰儿的情绪也被她带动起来:“是该给她们个教训,而且咱们还不能白跑这一趟,得往回捞些好处。”
“什么好处”阮棉棉觉得自己的脑子又跟不上趟了。
凤凰儿笑着站起身:“棉棉姐,天都已经黑透了,咱们还没有用晚饭呢,你昨儿刚说我只有好好吃饭才能长得像你一般高,我去唤红儿端饭过来。”
她一边说着就往屋外走。
“站住!你又敷衍我!”阮棉棉哪里肯依。
凤凰儿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扭头笑道:“咱们能够得到多大的好处,全都要看棉棉姐你到时的表现如何,我可不敢妄加揣测。”
“红儿,端饭。”她朝外面大声喊了一句。
阮棉棉撇撇嘴,这算是近墨者黑瞧小凤凰这大嗓门,哪里还看得出半分从前的斯文秀气。
“哎,来啦——”红儿小丫头早有准备,立刻就带着几名丫鬟提着食盒过来了。
很快各种吃食便摆了一小桌。
依旧是地道的农家菜,却比昨日多了一道鱼汤。
红儿这几日也历练出来了,很快就给两人各盛了一小碗鱼汤。
“三夫人,这是佃户家的孩子们今日一早在河里钓的,专门送来给您和六姑娘尝尝鲜。”
凤凰儿从小就喜欢吃鱼,今日又特别饿,端起热气腾腾的鱼汤就喝了一小口。
阮棉棉对这鱼汤却不怎么感冒。
倒不是鱼汤本身有什么问题。
毕竟这里基本没有污染,鱼又是河里现钓的,厨娘的厨艺也过得去。
而是她吃了几天大宋的饭菜,嘴里有些淡了。
没有大米勉强可以忍,没有辣椒却是忍无可忍。
她虽然不是以吃辣闻名的那几个省的人,但也是从小就喜欢吃辣。
长大之后更是越吃越厉害,几乎到了无辣不欢的地步。
可惜自从穿到这里,她愣是没有在菜中尝到半点辣味。
当然,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