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君临。
身处喧嚣当中的他,看起来像是不知所措。
如果他已经被虫族寄生了,变成了凤珺口中的“披着人皮的虫”,他对人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完全忘记了她,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
不对,有泡泡在的话,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低的。应该说,完全不可能才对。
痛到极点便剩下了麻木,她只是觉得自己很累,自然而然的,她也不明白,洪怡静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对方像光晕那般慢慢消散无踪后,关九支撑不住,意识陷入了黑暗。
她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浑身又冷又热,难受得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就像以往害怕了,双手抱着曲起来的腿,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死丫头,还不起来做饭,想饿死我们吗”
随着耳边一声尖利的骂声,关九只觉得右耳剧痛,身体本能地顺着拉扯的力道往外去,直到那拧着她右耳的手收回去,她径直栽倒在地,眼冒金星。
“我打死你这个好吃懒做的阿娘货,这都几点了还睡觉,睡觉,我让你睡觉!”
啪啪啪的声音接连响起,关九抱头,将身体弯成了虾米状,不敢翻滚躲避,任由那鞋底重重地拍打到身上。
很痛,痛得她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湿衣服裹着的身体热得像是要爆炸了。
关九心想她此时一定是被地狱使者扔到油锅里煎炸着。她活着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做过坏事,也没有欺负过什么人,没有想到因为飞来横祸,如今死了也要遭罪。
这般想着,小小的呜咽声便演变成放声大哭,越发悲凉了。
“你还有脸哭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让你别去报名,你非得撺掇了外人来说事,嫌家里钱多是不是啊吃饭都没钱,你个死丫头还想着去读书,怎么不去死白吃饭的家伙,早知道养你这么费钱,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扔到白沙河里去!”
关九不知道打自己的人是谁,她短短的一生都是平淡无奇乃至于庸碌无为的,此时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能够听到别人说话了,哪怕奇腔怪调,并不是她所熟悉的方式,但她还是听到了,也听懂了。
这人在骂她,不该活着。
实际上,打针的时候她就醒了。听见男人一遍一遍地哄着她别怕,说爸爸在,不会让她有事的,关九虽然迷迷糊糊的,却仍然觉得莫名其妙。
她爸爸原来也死了
奇怪,他是怎么把她这个两个月大之后便从未谋面的女儿认出来的还有,他为什么一直喊她小静
关九再一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怡静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了没有你阳哥还剩了一碗粥,要喝吗你爸爸晌午会过来。婶去给你倒水,天可怜见的,看你嘴唇干裂的。”
一个粗壮的妇人从水壶里倒了一大杯凉白开,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关九乖乖地喝了,也不说谢,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看着像是医院白色的床,有消毒水的味道,旁边还有两张床,一张空着,邻近她的床铺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正晃荡着双脚,见她看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
妇人走过去,利索地拍了他脑袋一下,“说什么呢你比怡静大半年,怎么就没有个当哥哥的样怡静啊,你别介意。他是怕拔牙,心情燥着呢。”
小男孩不耐烦地歪头,一手将妇人的大手撸了下来,“妈,你别瞎说,我才不怕。”
“哟,真不怕啊我就说洪阳是个小小男子汉,彤嫂子真真小看人了呢。”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眼镜男走了进来,先是摸了摸关九的额头,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幸亏送来得还算及时,要是再迟一点,脑膜炎就麻烦了。怡静,回家后晚上要盖好被子睡觉,也不要吃凉的东西,千万注意身体,没得再反复发高烧,到时大罗金仙也难救咯。”
见关九木呆呆的,两样空洞洞,也不知道是害怕到了极点所以反应迟钝,还是根本就没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彤嫂子再一次走过来,把她揽到怀里轻声哄。
“没事,你保国叔叔是吓唬你。什么脑膜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