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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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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县祭审案(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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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

    暮青起身理了理衣袍,朝阁楼上一礼,“下官大安县县祭木兆吉,业已结案,恭请三司裁审。”

    说罢,不待三司回话,她就头也不回地下了高台。

    张老汉直至此刻才回过神来,激动地领着张春子等村民叩头相送:“草民们谢县祭大人为民做主!”

    看台上,人声激越如雷!

    “奇了!这案子竟审结了”

    “木县祭早知偷鸡贼是张大年怪不得敢睡大觉!可怜我这一把汗哟,捏了大半日!”

    “哎哎哎,你们发现了没木县祭审案没请神证!头一回听闻案子还能这么审的,真绝了!”

    “木县祭竟把那张麻子也给判了,一桩偷鸡案,罚了俩无赖,张庄的村民真是好福气,头一回听闻民不告,官自给做主的。”

    “谁说不是呢!”

    要说无赖,市井百姓哪个没碰上过今儿丢一块白薯、明儿丢一把谷子的事谁家都遇见过,且不说有没有那精力天天去告,就说像张五丢了块白薯这等芝麻大点儿的事,书铺压根儿就不给写状子,也不敢拿这点儿事去麻烦县庙,故而吃了亏,多数时候只能自认倒霉,谁能想到会有位县祭如此有心,把无赖自招己罪的事儿都听在心里,判了偷鸡贼,又回头来判无赖,把本非应考的案子都给判了,连区区小事都肯为民做主。

    偷鸡案原是再小不过的案子,起初没人愿意看,甚至盼着早些审结,而今案子审结了,却又觉得精彩至极,回味无穷。

    而此时的阁楼上仍然无声,风穿廊而过,廊中似有暗潮涌动。

    木兆吉果非草包,但其深浅仍叫人看不透,比如他何时看穿张大年就是偷鸡贼的,又比如他为何以巧计断案而不请神证

    萧、姜两位长老分出了高下,却没了争吵的闲情,二人望着木兆吉走入公堂的背影,各有所思。

    众人之中,唯有景子春恨不能叫好!他虽不知这姑奶奶是怎么看出案犯是张大年的,但英睿皇后不愧是英睿皇后,偷鸡案都能审得如此精彩,想不服都不行。

    这时,暮青进了公堂,藤泽起身相迎,抚掌赞道:“木兄巧审偷鸡案,真令人拍案叫绝!”

    “过奖。”暮青入座,门子奉了茶来,她端起茶来就喝,毫无闲谈之意。

    藤泽对她的冷淡已经习惯了,于是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木兄解惑。木兄似乎早知那贼人是谁,不知是如何看出来的”

    话虽问了,暮青却不一定答,藤泽抱着撞运气的心态等着,没想到暮青竟开了金口。

    “打一开始。”暮青头也没抬地道。

    “打一开始”藤泽回想了一番问案时的情形,却仍想不通其中的关窍,见暮青没有多言之意,不由一笑,起身作了个揖,诚心问道,“在下愚钝,还望木兄赐教。”

    暮青心如明镜,此人赐教是假,试探才是真,他是看她审了一场案子,仍然摸不透她的深浅,故而明着来问了。

    “一开始,我问那二人可是嫌犯,张大年点头说:‘小人是张大年。’而张麻子说:‘小人是张麻子,可小人不是嫌犯。’”破天荒的,暮青竟未拒答,只是懒得言尽,仅复述了审案之初的一番言语,叫藤泽自己思量。

    藤泽细一思量,茅塞顿开,望向暮青时,眼中的明光忽似剑芒一挑,复又一收,作揖叹道:“木兄心细如发,在下佩服!”

    暮青低头喝茶,不搭理恭维之言。

    藤泽的目光却深深地锁着她,接着道:“即是如此,在下就又有一事不明了。木兄既然断讼公明,为何量刑时却又那般含糊嫁祸和非礼之罪,木兄只道依律判处,为何如此含糊”

    “刑统律例繁杂,背不上来。”暮青自认为这是句大实话,故而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藤泽却愣了半晌,回神之后放声大笑,笑罢摇头说道:“木兄可真是……在下对木兄真有相见恨晚之感,如非眼下不是时候,真想与你义结金兰!”

    嘴上说着这话,藤泽的目光却似深潭——州试这等场合,小案比大案难审,审不清楚必取其辱,审清楚了理所应当,故而算得上吃力不讨好。可这一桩偷鸡案,愣是叫木兆吉讨了好彩,从一开始法眼识贼,到州试上公然大睡,再到那令人叫绝的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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