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知道何初心这两日就能被押回都城……她知道他日理万机,兴许起居都搬到了太极殿,故而理性上她并不希望他百忙之中回什么家书,可当她看到邱安捧着这封明黄的锦缎进来时,她才知道,她心里有多盼。
哪怕信中是对她那二字家书的怨怪之言,她都想要看——看看他的字,哪怕睹信思人。
直到此时,她才理解了为何她远在他乡时,步惜欢总那么盼信如盼人。
她屏息着将信展开,当看到那熟悉的笔迹时,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一刻,桌案上的灯烛似乎放得有些近,火苗儿炙烤着她的脸颊,有些发烫。
暮青深吸一口气,怀着迫切的心情匆匆地扫了眼家书,恨不能一目十行,一眼就看尽信中之言,却不料这一眼扫下去,她的眉尖儿忽然不受控制地颤了颤,随即猛地将信往桌上一拍!
啪!
月杀闻声看来,见纸风扑得烛火摇动,火光在女子的眉心间跃动着,那脸色真称得上是瞬息百变。
中军大帐外,邱安尚未走远,听见声响不由回头,正琢磨着那声响是何由来,就见暮青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请瑾王前来议事,你和乌雅阿吉也来。”暮青负手而立,神色如常。
邱安一听暮青宣的只有他们这几个人,顿时猜到所议之事应与计取州城有关,于是急忙去了。
刺月门乃江湖门派,专司情报及暗杀之事,门主的身份如若被世人知晓,难免会惹人诟病。当暮青知道动用刺卫实属无奈之举后,她就有意将参与此事的人缩减到了最少。
巫瑾、邱安、乌雅阿吉、月杀,都是信得过的人。
四人齐聚于中军大帐之后,神甲卫便在外把守,十丈之内无人能进。每当此时,军中就知道皇后娘娘又与将军们商议军机要事了。
这夜,直到三更时分,邱安和乌雅阿吉才从大帐里出来。
没走多远,邱安便停下脚步,仰头望了望山月。
“邱总兵担心此计会败”乌雅阿吉笑道。
邱安愣了愣,摇头道;“那倒没有!这可是皇后娘娘的计策,老子亲眼在淮州见过她赈灾平叛,岭南王都被她擒杀了,她的计策,咋能不信我就是挺好奇的,娘娘此前说陈飞顶多盘查三天俘虏,目前来看果真如此!本来我担心刺卫们即便进了城,但想行刺杀之计,也需先想法子从瓮城的军营之中溜进城中,这期间万一出了岔子,攻城之计便会功亏一篑,可皇后娘娘却说陈飞一定会将俘虏调入城中!你说这又是何缘由王爷跟随娘娘的时日长些,要是能参透,不妨说来听听。”
乌雅阿吉哈哈一笑,“娘娘不是说了,待大军进城之日,你自会知晓吗”
一听这话,邱安反倒更纳闷儿,“你说为啥非得等到大军进城之日”
乌雅阿吉似笑非笑地道:“这本王怎么知道邱总兵既然一肚子的疑问,刚刚在凤驾面前为何不问”
“我、我这不是……”邱安咳了一声,硬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半年之前,如果有人说他邱安会怕个女人,他非拿刀把那人给砍了不成!他行走江湖半辈子了,倒也不是真怕皇后娘娘那清冷的性子,只是每当她决断诸事之时,那气度总叫他发怵,就跟……就跟见了圣上似的。
“邱总兵想想皇后娘娘审人时的手段就该知道,娘娘通晓之术世间难见,本王也不解她的心思。只是她的话,你只管信就是了。”
“信是信……”邱安望着月色,再开口时,话锋已经转开了,“滇州城乃天下险关,倘若咱们真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岭南的州城,天下间那些自诩熟读兵书之人还不得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一想到这事儿,老子就他娘的激动,今儿夜里怕是睡不着觉了。”
乌雅阿吉闻言又哈哈一笑,笑罢神色稍淡,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似真似假地道:“是啊,自从进了岭南,小爷就没睡着过……”
山月寒凉,夜风微寒,两人再未说话,只是同行而去。
这时候,中军大帐里却传出了话音。
巫瑾道:“百姓信奉阴司之事,此计只怕有损你的名声。”
“我只在意这场仗打下来会有多少伤亡,这是伤亡最小的法子,就是费些时日。”暮青起身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