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得出州衙半步,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入朝!”
“……什么!”众州臣大惊!
“淮南道总兵邱安!”
“末将在!”
“命你将今日之事及叛臣名单经军机密道奏与陛下知晓,沿路需谨慎提防,切勿使密奏落入他人之手!”
“谨遵懿旨!”
“即刻起,刺史府由你接管,不可使一人迈出州衙半步,不可使一封密信传出,不可使城中的乱党察觉起事之情有变!”
“是!”
“将叛臣严密关押,随时听候本宫问讯。”
“是!”
暮青下一道懿旨,邱安就领一道,丝毫不见迟疑,半句质疑也无!
何初心听得心惊肉跳,脑中嗡嗡作响!
皇后……皇后是想让朝中以为淮州已落入叛党手中!
淮州众臣也琢磨出了暮青之意,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正是此前州衙落入叛党之手时,他们所忧心的事吗那时他们担心朝中得知淮州沦陷,会有朝臣叛离圣上,而致帝位有危。皇后到了州衙之后,本以为此危已解,没想到她竟然要将平叛之事秘而不宣,故意让朝中以为淮州沦陷!需知实际上淮州的叛乱已平,假如朝中百官以为江山已危,又或何家为救何氏起兵谋反,那结果会如何
好一个把朝中叛臣的名单也列上一列!
圣上以凤驾南巡为饵,诱林党余孽倾巢而出一网剿灭,皇后便以林党余孽作乱为饵,诱朝中的不忠之臣现形!帝后之谋太深,思之令人心颤!
上首,暮青将众州臣的颤色看在眼里,几不可察地舒了口气——看来效果达到了,不枉她出这一场风头。
江山难守,不是身居后位,难有切身体会。天下人只道帝后尊贵,却不知吏治也好,民生也罢,背后都是一场一场的君臣较量。这一回,幸赖于步惜欢早有准备,而她也及时察觉,但下一回呢难保次次没有疏漏,每每赶得及时,所以既然今日得此良机,那就不妨给朝中文武、给地方官吏打一回烙印!这一回烙印打得深入骨髓,日后再有危难之时,有人想当墙头草,也能想起今日!想起今日帝后之谋,思量思量帝后有没有能力守住这江山,少一个见风摇摆的墙头草,这江山就稳固一分,万一哪日遭遇大险,群臣对帝后的忌惮定会为救急赢得宝贵的时间。
她并不盼着会有这么一日,但必须要未雨绸缪。
这一口气舒了出来,暮青已然有些倦了,正打算把该处置的处置了,便听下首有人道:“娘娘!”
暮青循声望去,见出声的是曲肃。
曲肃道:“娘娘,若如此为之,待消息传入朝中,岂不要些时日臣等皆不露面,城中的百姓岂不要慌且倘若城中的叛党扣住赈灾粮作为起事之资,灾民岂不要饿死街头”
这时候还能想起灾民的,也只有曲肃了。
暮青却毫无急色,淡淡地道:“你还记得本宫此前说过百姓之怒可平叛吗城中有三万灾民,这可不是小数目,扣发赈灾粮必会激起民变,致使州城大乱。叛党刚刚接管州城,四处招降,联络盟友,准备兴兵就已经够他们忙的了,他们会愿意看到灾民暴乱吗灾民三万,一旦暴乱,想要镇压必用重兵,这岂不耗费兵力此次之事背后有岭南王,那就说明有北燕帝,他们皆非目光短浅的莽汉,岂会做这等自毁之事你就权当这几日休沐,在州衙里好好歇歇吧!把心放在肚子里,叛党不但会帮你继续赈灾,其他州务也会一并处理好的。”
曲肃:“……”
淮州文武:“……”
所有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心道这话要是让州衙外的那些叛党听见,只怕哭的心都有吧
“咳!娘娘英明,末将拜服!”邱安看着满堂文武的神色,心觉好笑,于是咳了一声打破了沉寂。
“得了吧!”暮青见淮州文武回过神来,又要跪下齐声宣颂,心中不耐,没好气地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宫跟圣上在一起待久了罢了。”
淮州文武闻言,腿肚子不由一齐打了个哆嗦,心道这话是夸陛下呢还是骂陛下呢
算了,权当是夸吧!
“邱安!”这时,皇后的声音又自上首传来,语气已然恢复方才之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