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衣食不缺,只是不能出府。她的伤已经好了,有御医定期到府里为她诊脉,是个专门在御前请脉的老御医,可见元修待你家小姐还不错,也很谨慎。那老御医是他信得过的,不会轻易被人收买,加害你家小姐。你放心,虽然现在想把她救出来不是件易事,但只要有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的。”
姚惠青所身处的局势其实比暮青告诉香儿的要复杂得多。
元修是新帝,而步惜欢刚亲政,故而北燕和南兴两个朝廷的情况有些相似,新帝需要提拔一些亲信,即所谓的新贵来跟世家大族对抗,此乃制衡之道。元修铁腕治国,启用的人里除了沈明启,还有姚仕江之流。他大用奸佞之辈,看似令人忧心,实则不然。大姓豪族,江北居多,欲行新政,阻力要比江南大得多。元修想稳定朝局也好,想为日后的治国之道铺路也罢,现在都必须任用一些能吏,而忠正之人往往仁厚,不及佞臣敢为。所以,眼下启用沈明启和姚仕江之流对打破江北根深蒂固的局势是有好处的。
民间有句老话,叫卸磨杀驴。奸臣想用时最得力,要杀时也最无顾忌。纵观青史,甘愿为刀的臣子没有几个善终的,这些人大抵也知道自己干的坏事太多,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灭口,所以无不极力地往后宫安插势力,希望能与皇帝联姻,以保全自己。
姚惠青“嫁”进都督府后,姚家便与她断绝了关系。听说,盛京大乱那夜,元修宣见姚仕江,姚仕江还想把姚惠青带回府里家法处置。但现如今,姚家却变了态度。
元修登基之后,朝中自然有劝他立后纳妃的声音,当初元敏曾为元修订了一门亲事,即宁国公的孙女宁昭郡主。可这位郡主却涉嫌纵容贵女杀害盛京府尹之女郑青然,凶手虽不是她,她的闺誉却受了很大的影响,此后就一直深居在府里,缠绵病榻,郁郁寡欢。北燕朝中有希望元修奉行孝道立宁昭为后的声音,也有抨击宁昭品性不端,劝新帝另择良后的声音,百官盯着后宫,情形与南兴这边可谓如出一辙。
听说,元修将所有奏请立后的折子都留中不发,明显有空置后宫之意。但他对谁都无意,却偏偏爱去都督府,而都督府里如今只有一个姚惠青,盛京城中自然就盛传元修对姚惠青有意。
朝中抨击姚惠青的折子多如雪片,姚仕江一改对自己这庶女的态度,举全族之力保她,心思显而易见。
姚惠青足不出府,却已卷入了前朝后宫的利益之争里,好在元修将都督府保护得很好,里面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也进不去,至今姚家的人都没能见到姚惠青,她暂时不会受外界所扰,但日后就不知道了。
现在,北燕朝中不知有多少眼线盯着都督府,想把姚惠青救出来难如登天。
暮青怕香儿担心,这些事便按捺未提,只报喜不报忧。
香儿听后,抹着眼泪道:“奴婢相信皇后娘娘!”
暮青淡淡地笑了笑,“传膳吧,狄王年幼,正是长身子的时候,用膳当按时,平时要多劝。”
“奴婢可不敢,您没听见狄王殿下刚刚说奴婢碎嘴吗”香儿嘴上发着牢骚,腿脚却比谁都麻利,转身便出去传膳了。
厨房在后院儿,香儿穿过游廊,刚进后花园,前面忽然闪出一个人来!
香儿啊的叫了一声,大喊:“有刺……”
“哪个刺客会被你这个笨丫头发现的”那人有点儿恼。
香儿定睛一瞧,见挡路之人竟是血影,顿时拉长了脸,“怎么是你”
血影啧了两声,“见了恩公,就这态度”
“恩公”香儿嗤了一声,当初要不是血影硬生生地将她扛走,她就能留下来陪小姐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总在想,如果当时能挣脱开,小姐现在就不至于孤身被困了。她苦恼自责,却无济于事,而受人之恩又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不是”血影的眉毛挑得跟刀似的。
“是是是。”香儿难以否认,只好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奴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这才对嘛!”血影立即喜笑颜开,寻思着若按江湖规矩,理应还有后半句。
却听香儿道:“恩公,您挡着路了,奴婢要去传膳了。”
“……”传膳
没等来后半句,血影神色古怪地端量着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