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意,却都没再多言,随即景子春便领着使臣们告退了。
约莫着人都走远了,步惜欢才转头问:“如何”
暮青沉声道:“真的。”
南图国君真的病重,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暮青虽然不了解南图的国情,却知皇帝病重意味着帝位之争,巫瑾回国必有大险。或者,不必等到回国。
“不过,你问南图国君是否龙体欠安时,景子春有抿唇之态,似乎话未言尽,其中有不便言说的内情。”暮青道。
“嗯,可还有”
“还有,使臣里有别有用心之辈。”
步惜欢并不意外,“那个提议去关州的,以及那些附和的。”
暮青却道:“不。”
“嗯”
“是最后面的那两人。”
步惜欢蹙了蹙眉,暮青知道他在想什么——南图的使臣在出使前必定会先研看大兴的域图,而后制定取道之策,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从关州回南图相当于绕路而行,却以南图国君思子心切为由,想早点儿见到巫瑾,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目的。而怀有此目的的人明着有半数,暗地里却还有两人,即是说,使臣里有半数以上的人对巫瑾回国别有用心,这可不妙。
“那景子春瞧着倒有几分可信。”暮青道。
“他是景家人,自然可信。”步惜欢端起茶来品了一口,“南图有盘、景、木、谷四大姓,景家还在图鄂权势不小,当年南图国君和图鄂圣女的姻缘就是景家促成的。如今南图国君派景家子弟为使臣,使臣里却有半数以上的人怀有异心,只能说明他有护子之意,却已力不从心。他如今病重,皇后强势,政事上或许已有他人在插手了。”
暮青听得心思一动,问:“你对南图的事了解多少”
步惜欢微微一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些年,图鄂圣女与巫瑾的密信来往一直未断,图鄂乃至南图的政事,为夫知晓不少。但信中之言简略,自不如面谈那般详尽。待会儿我会宣景子春单独进宫一趟,让他好好说说南图国内的情形,而后再做定夺。”
暮青听了并不意外,刚刚步惜欢和景子春所打的眼神官司她看见了。
“你且回宫歇会儿,晚膳时为夫再回去与你详说。”
“好。”
暮青知道自己睡不着,却没在太极殿内耽搁,当下便起身回了乾方宫。
如今已少有事情能在暮青心中兴起风浪,这天下午却心神不宁,熬到晚膳时分,步惜欢回了寝宫,一进来便叹道:“南图国君的处境不妙。”
晚膳已经摆好了,见步惜欢到桌前坐下,暮青递了碗鳝丝汤来,步惜欢品了几口才说道:“没想到,南图国君不事朝政已有两三年了,内传他痴迷丹术神志不清,时好时坏,朝政由左相一党把持,连御批都经由皇后之手递出。右相及朝中的一些忠君之臣奏请陛见,十有九回,皇帝都神志不清难以召见。我在南下途中给南图递过一封密信,那时南图百官竟已有半年没见着皇帝的面儿了。”
“什么”暮青直觉得遍体生寒,眸底不由起了惊澜,“半年不见国君,这一国之尊是当真神志不清,还是遭人囚禁了”
“不好说,说是痴迷丹术,但右相一党及朝中的一些老臣认定是巫谷皇后囚禁了国君。谷家乃武勋世家,左相盘川一党与谷家有姻亲之好,南图国君亲政时,二族联手,势力虽强,倒不足以把持朝政。但自从南图国君身患隐疾,巫谷皇后干政日甚,朝政渐渐被左相一党把持。”
“既然百官已有半年多未见君面了,朝政又被人把持着,那何必派人来出使使臣之中又为何以景家人为首”暮青问着,想起使臣中半数以上的人怀有异心,不由猜测道,“莫非……皇后及左相一党有暗害巫瑾之意,派景家人前来出使是为了取信于巫瑾”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景子春为使,固然能取信于巫瑾,但景子春有嘴,难道不会告诉巫瑾回国有险巫瑾不在,但景子春已经把朝中的事告诉步惜欢了,难道巫谷皇后及左相一党料不到这些
步惜欢嘲讽地笑了笑,一语道破其中玄机,“你我就算知道,也无力阻止巫瑾回国。生父病重,召他回国,归国路上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回,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