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夜三更前后,陆缜所在的行辕外头突然就来了一名自称掌握有林烈是被人冤枉陷害证据的兵卒,只说自己要面见钦差大人细说。
若是换作了别的官员及其下属,在听到这一说法后必然大感兴趣,从而立刻就会把人接进去详谈。可偏偏守在行辕门前的一众锦衣卫却留了个心眼,一面将事情报到姚干那里,一面则警觉地在周围查探起来。
这一查下,果然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就在离此百步的拐角处,赫然就藏匿了一队官差!如此一来,此人的来意就很值得玩味了,恐怕是那些陷害林烈之人竟想把陆缜也给顺带着坑害进去。不然这大半夜的,此名军卒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出现在这儿的。
按着锦衣卫一向的行事风格,一旦遇到这样的算计肯定就下手回击了。可偏偏这一回姚干却按住了性子,让手下没有当场点破和发难,而是只让人对那兵士说若真有冤情大可在天亮后前来申诉,不必如此鬼祟,就把人给打发离开,从而没有给人留下把柄。
当今日一早陆缜听到这安排后,自然是大感满意,因为这不光让自家避开了对方的一个陷阱,也看出了这些蓟州官员的卑劣手段,今后自然会更小心些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如此托大,竟把这个之前曾露过面的军卒还留在府衙中,更让其抛头露面出现在了自家面前,陆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便当即发难,走进了府衙。
看到陆缜等人突然就冲自己过来,那名军卒明显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下意识地就想要闪避。可此时他身在府衙大门前,除了身后那高大的照壁外,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对方来得又快,竟让他完全无处可躲,唯有很是不安地站在那里,用有些僵硬的笑容面对众人了。
这时,苏慕道已然快步跟了上来,不等陆缜开口,他已抢先冲那人喝道:“余达,你竟敢瞒着本官跑去钦差行辕胡说八道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他给我拿下了!”
这里终究是他的地盘,知府大人一声令下,早有几名差役呼啦上前,一下就把那已经愣怔当场的余达给扭住按倒在地。直到手臂被人反剪一阵疼痛传来,余达才有些回过神来,立刻大声就叫嚷起来:“大人,小的冤枉哪!小的……”他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了苏慕道眼中的威胁之意,立刻改口道:“小的从没有去过什么钦差行辕,更不会为林总兵喊冤……”
他话音一落,便发现在场几人的脸色倏然就变了。苏慕道是脸色一片铁青,陆缜等人则是一阵笃定的冷笑,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个傻子似的。这让他越发的诧异起来,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
“余达,你还想要狡辩否认么你刚才都已经不打自招了。”陆缜轻轻摇头叹了一声:“适才苏知府只说你去了本官的行辕门前胡说八道,可从未提过你是去为林总兵喊冤的。只有真正做过这一点的人,才会知道此事,你还想抵赖么”
被人轻易戳破自己的谎言,让余达整个人都彻底呆住,再说不出话来。他一向自以为机灵,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依旧是个蠢人,被人一吓就把破绽直接给露了出来。
苏慕道这时候真恨不能上去一脚就踢死了这个坏事的蠢货,不过当了陆缜他们的面也只能先按下怒火了:“大人,真是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等胡言乱语之人,下官这就叫人将他带下去审讯,看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他!”
“我看此事还是交由本官来问吧。”陆缜又怎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呢这个余达明显就是对方为了针对自己而设的一枚棋子,如果能将之带回去细问,他们的一些阴谋自然就能被查出来。
“这……”苏慕道也明白这一点,顿时陷入到了纠结之中。他自然不想把人交出去,可陆缜身为钦差既然发了话,却不是自己能拒绝的。
这时刘道容才终于走上前来,有些不满地扫了一眼苏慕道这个不靠谱的盟友后才道:“卫诚伯您说的是,既然此人可能知道一些林总兵的情况,自然是要交给您来审讯的。余达,你可要好生交代,别再胡说了,不然就是你的家人也会因此而蒙羞!”说到这儿,他的目光有些阴冷地扫了余达一眼。
余达立刻就明白了其话中拿自己家人作威胁的意思,顿时身子一颤,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陆缜他们自然也听出了刘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