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彪满腹心事地带人离开,清格勒与姚干也回到了陆缜身边,一脸关切地问道:“都督,他答应了么”
在看到陆缜郑重点头后,两人的脸上便露出了欢喜之色,但随即,清格勒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大人,你说他会不会只是敷衍咱们毕竟他也姓石,可是石亨的侄子呀。”这话也引来了姚干的共鸣,认同地点头看向陆缜。
陆缜起身走到窗前,往下张望了几眼,正看到走出酒楼的石彪迎面撞上了几名军士,与他们说了几句什么后,便赶紧翻上马背,急匆匆而去。略作思忖后,他才笑道:“你也说了,他只是石亨的侄子而非儿子,在这种事情上面就是亲父子都未必同心呢,就别提他二人了。
“兵变谋逆可不是小事,一旦事败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担得起。或许对石亨来说,因为有着丰厚的报酬他还可以放手一搏,可对石彪来说,能从中获取到的好处和将要承担的风险相比可就差得太多了。如果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裹挟,又或是没有其他选择,石彪或许会铁了心地跟着石亨一起行动。但现在,我已把其中的轻重利弊都告诉了他,你们说他还会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么
“石亨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其实就连他最亲近的侄子的心意他都未必能真正摸清。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野心,想着能在朝堂上搅起一场风云的。对石彪这样的人来说,能安安分分地当个将领,靠着拼杀立下功劳,博个封妻荫子的前程,就已十分满足了。所以只要帮他解决这一点,他自然能为我所用。”
“原来如此,看来确实是卑职多虑了。有他在京营里盯着石亨的一举一动,可比我们安插进去的眼线要方便得多了。”清格勒这才恍然说道。
“是啊,只要石亨不怀疑到他,以他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能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和全盘大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有的放矢,做好相应准备了。”陆缜又是一笑。
这时,姚干又忍不住问道:“都督,其实卑职还是觉着这么做有些过于冒险了。要是那石彪这次不肯答应与我们合作,事情可就败露了。我们为何非要找他,而不是找京营里的其他将领呢其实以他们在军中的地位只要有心,也能打听到许多内情哪。”
陆缜赞赏地看了这名下属一眼,他虽然出身不高,但为人却很是机灵,此时已经摆脱了原先只能冲锋陷阵的武夫身份,有了自己对事情的看法。所以,他便耐下了性子解释道:“你觉着本官冒险说服石彪,当真只是为了让他做个作用有限的眼线么”
“大人的意思是……”姚干经他这么一提醒,才猛然明白了什么,双眼就是一亮。陆缜冲他一笑:“我要借助的,乃是他石亨心腹和侄子的身份。无论是在边军中,还是如今的京营之内,他的身份都很特殊,谁都知道他是石亨最亲信之人,一旦有变,只要让他出面,有时候就能代表石亨本人。而真到了要紧关头,他的作用就更大了,因为没人会想到,他会假传石亨的军令。”
“他……当真会这么做么”清格勒都有些怀疑地问道。
“你们都赌过钱吧当一个赌徒开始把筹码一点点地放到赌桌上后,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退缩的,要么就是倾家荡产,要么就是大赚一票,这就是人性。石彪的情况也是一般,只要他一旦开始为我所用,那接下来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哪怕最终彻底背叛,甚至亲手拿下他的叔父……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放弃,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是白费工夫,他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这才是我今日一定要把他拉到我们这边,去盯着石亨的真正目的所在了。”陆缜神色肃然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用意。
而在听了这一番解释后,清格勒与姚干两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即才恍然过来,眼中闪过了一丝敬畏。想不到陆都督这一局居然布得这么深,当真是把人性都给吃透了。而石彪想必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进入到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峡谷之中,只能跟着陆缜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过很快地,陆缜又微微蹙起了眉头:“虽然石亨那里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我们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若我所料不差,这次之事应该还有人和石亨勾结,而这第二股力量,就在皇宫大内。所以要想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得和宫里的某些人合作才成。”
姚干两人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都督,这一回,他们是真不知道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