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一到不但一举拿下了薛兴,更且震慑全场,让本来还想着看戏的一众锦衣卫们都低下头去,只此表现,就可看出他在锦衣卫里的威望之高。
虽然他也不过才三十多岁年纪,官职也只是指挥佥事,在京里待的时间也不是太久,可就是让镇抚司上下人等对他生出敬畏之心来。究其原因,不光在于他有着一身了不得的武艺,更因他这些年来积攒下的资历。
当初他还是个百户时,就敢于带着手底下的兄弟明里暗里地和顶头上司,和一直压着锦衣卫的东厂争斗,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底下那些校尉百户们心生敬意了。而这两年,他又屡立功劳,从而官职飞升,自然更叫大家对他是既敬且畏。
就算是薛兴这样家世不凡之人,在被他一把拿下后也不敢反抗,只是口中叫道:“杨佥事,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就帮起一个外人来了”
“外人如今陆大人乃是我锦衣卫指挥使,你说这话是想要抗旨么”杨震说完这句,手上便使力一推,将对方推了个趔趄,而后自有校尉上前,将他也给按倒捆缚起来。
直到这时,杨震才回过身来,郑重其事地跟陆缜抱拳见礼:“卑职参见陆都督!”
这是自陆缜来到镇抚司后,第一个称他为都督的下属。别看只是个称呼上的不同,其内里包含的认可却是相当明显的。而有了杨震的这一支持,其他人就得重新考虑自己该有何立场了。
“杨佥事辛苦了,也让你见笑了。”陆缜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重新露出了一丝笑容,有些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
“为朝廷做事,卑职不敢言苦,都是该做的。”杨震随口说了一句,这才又扫了那些已被捆绑结实的几人:“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发落他们”这话也迅速惹来了其他人的注意,毕竟刚才陆大人就要重责他们五十脊杖,闹了这么一场后,恐怕责罚就得更重了。
果然,只见陆缜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们几个明知故犯,屡次应卯来迟就已是干犯了我锦衣卫中的军法,再加上刚才目无上官的做法更是罪加一等。来人,先重责他们五十军棍,为首的薛兴领七十棍,打完了,再把他们枷到胡同口处示众三日!”
“啊……”这一下,众人是齐齐变了脸色,全没想到陆缜下手竟如此之狠,完全不留半点情面。
对他们来说,脊杖五十已经算重罚了,可相比起后者来,却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他们这些世家子也好,寻常的锦衣卫也罢,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这点声名。现在不但要当众挨打,而且事后还得狼狈地被枷在外边示众,让往来的京城百姓都瞧在眼里,这对他们自尊心的损害可就太大,甚至比当场打杀了他们更甚。
果然,在一听是这么个惩罚后,那些个跟随者顿时就慌了神了,哪怕是被捆牢了倒在地上,也挣扎着叩首求起饶来:“大人……都督饶命,我等宁可再多挨几十棍,也不能被拉到外头丢人哪……”
而薛兴此时却狠狠地瞪着陆缜,喊道:“姓陆的,你要敢这么做,我薛家一定与你没完!”他确实是有些底气的,毕竟阳武侯在权贵里地位很是不低。
崔衡这时也凑了过来,劝说道:“都督,这么做可实在有些不妥,而且丢的也是咱们镇抚司的脸面,不如只将人枷在衙门里头吧。”家丑不可外扬哪。
可陆缜却根本不为所动:“镇抚司的脸面早在这些年里就被你们丢得干净了,还在乎多这一遭么”说着又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薛兴:“别说你只是薛家次子,就是阳武侯世子在我镇抚司里当差,只要他敢坏了规矩,我也一样严惩不贷。要是你薛家的人真敢闹到镇抚司来,我就敢拉了他去陛下面前评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再度变色,眼中已闪过了几分畏惧之色。直到这时,不少人才想起了陆缜原先的身份来——他可不是一个寻常的文官,而是深得天子信重的近臣。若是真把官司御前,别说阳武侯了,就是阁老藩王都讨不了便宜。
当想明白这一层后,大家终于不敢再对他生出轻视之意,纷纷住了嘴。崔衡也在一怔之后,轻叹着退了回去,他看得出来,这回陆缜是彻底铁了心要杀一儆百地立威了。
而随着陆缜又喝了一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后,几名校尉便应声上前,对薛兴几人小声道了句得罪,就把人手足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