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雪苑不过是一处较大的庭院,没有江琪贞嗅花阁的风情万种,也没有江笑儒画梅亭那样高雅大气,更没有江长安长风院那样奢华无限,有的只是寻常的小家碧玉,朴素自然倒是无形中居了上乘。
雪苑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庭院中种着两棵老树,这两棵树自从江长安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如今更加枝繁叶茂。
明媚的阳光闯过树叶的间隙落到地面,斑驳随着飒飒的风声有节奏地不停跳跃,光景别致。
庭院后面连接着风月湖,而风月湖连通整个江家,最后汇入北海。
庭院中站着一个约四十岁的美妇人,端庄大方。
若不是一头黑发高高盘起,与妙龄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想必当年也是名动一方的倾城女子。
与她的焦急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躺在院中太师椅上的中年男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手里挥着一把纸扇。
白色的扇面有些泛黄,但上面的墨迹清晰可见,他摇着木椅,轻轻哼着上面所写的打油诗:
“人人都说神仙好,不食尘烟不忧老,我笑仙人太无趣,怎比轻狂正年少……”
“儿子都要回来了,你就不高兴”司雪衣有些不快。
“高兴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江天道赶忙站起身子,在司雪衣注视之下又不得不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慵懒姿态。
司雪衣还想再说上他几句,就听见院门前一声呼喊……
“娘……”江长安悠悠喊道。
司雪衣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虽然强行提醒自己,但是一双眼还是猛地一热,忍不住要哭出来。
轻轻将江长安拉到身边,司雪衣晃了半天唇齿蹦出两个字:“瘦了……”
江长安摇摇头,同时一股酸楚冲上喉咙,酸疼无比。
就连中年男子都收起折扇带着丝丝笑意看着几人,一言不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司雪衣瞪了眼江天道,将江长安拉扯到亭子里坐下,来回看着:“长大了,也变了样了。”
下人陆陆续续奔忙,一张石桌转眼就上满了菜肴,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几道简单的家常菜。
“这些都是娘亲亲手为你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司雪衣又注意到他身上破烂的衣物,“赶紧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再吃。”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捧上一件紫龙纹绣锦衣。
“娘,在这换……不好吧”江长安难为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先暂时将上身换了,等吃过饭回去沐浴之后再整理干净。快,听话。”
江长安执拗不过,扯掉身上的烂布。
顿时健壮的身躯完全暴露在外,与五年前的病秧子的姿态判若两人。
几个侍女偷偷地抬起头好奇瞟上两眼又赶紧羞涩的低下头,脸上似有火烧。
司雪衣走到他身后,江长安突然愣住,两粒滚烫的泪珠落到他的肩上。
司雪衣坚强的外表一刹那被击得粉碎,在他的胸口和背后数不尽的伤口。
最恐怖的是一道尺长的伤口从胸口延伸到小腹,虽然江长安的肌肤经历过蜕变,但那些犹如蜈蚣的疤痕依旧清晰可见。
尤其是之前还被公孙剑偷袭得手的一击,后背留下一块碗口大的疤痕,而其他的小伤痕更是随处可见。
几乎可以说也就一张脸是完整的了。就算是江琪贞曾在客栈看过一遍,但此刻还是难免震撼。
“疼吗”
司雪衣将痛苦强压了下去,但是一想到这五年来他受的苦,心里就像刀剜一样。
她每一日都会派人去找,从江府找到江州,从江州找到各州,再从各州找到整个盛古神州。
可江长安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江笑儒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
江长安摇了摇头,半天未曾开口的江离弃终于注意到江长安身边的若若,说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司雪衣也反应过来,问道:“长安,她是……”
“娘,她叫若若。”
“若若……”司雪衣好奇的望着这个长得清纯可爱的小丫头,心里也不知怎么。
可能是因为这个大女儿平日缺少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