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凯理解张富贵对金大洲的态度,却难以接受他对金大洲的讥讽,说到底,三人之间毕竟有过愉快的回忆,金大洲现在即将离开,哪怕是演戏,说两句稍稍中听些的话,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秦书凯也端起酒杯站起来,对金大洲说,兄弟,张书记现在是县委书记,架子大,不肯陪你喝酒,我来陪你,祝你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后,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金大洲有些意外的看着秦书凯,瞬间,秦书凯发现他的眼角有一种水晶质的东西,在渔船饭店亮如白炽的灯光照耀下,闪动了几下。处于逆境的人,总是更容易因为周遭的些许触动心情的一句话,或者是一件小事心生感动。
张富贵见秦书凯站起来陪着金大洲喝了一杯,鼻子里不由冷冷的“哼”了一声,在他看来,秦书凯和金大洲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做派,也不过是演戏而已,而且戏码演的还比较足,布景,灯光,道具,配角,一样不少。
张富贵的态度不冷不热,这酒桌上的气氛总显出几分不和好的感觉,于是,金大洲再次举杯对张富贵说,张书记,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我希望,张书记看在咱们以前的这份老交情上,这顿酒喝完后,有什么对我金大洲不满意的地方,不要再计较了,大家以后见面还是好兄弟。
张富贵听了这话,心里越发的有些不痛快,金大洲今晚说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像是唱词,他心想,你金大洲一个人想要演戏没关系,你把我拖进来干什么,真的没意思。
张富贵冲着金大洲挥了挥手说,金县长,我看你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坐下也有些累了,赶紧坐下品尝一下新鲜的小鱼锅贴吧,这里的小鱼锅贴味道的确是比别处要好些。
张富贵说着这些话,等于是根本对金大洲几句动了真情一样的说辞,没放在心上,金大洲见张富贵一副根本就不把自己的真心一片当回事的样子,心里不由暗想,张富贵这混蛋实在是太过分了,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普水这个是非圈了,你小子行事如此不留余地,我倒也没什么需要巴结你的地方,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哪怕是表面上的和解,以后,就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你又不是我的领导,我何必要看你脸色。
这样想着,金大洲冷冷的把酒杯放回到桌上,坐下来,看也不看张富贵一眼,自顾吃了起来。秦书凯坐在一边,见张富贵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像话,金大洲一片苦心,请两人过来吃饭,也不过是要稍稍缓解一下彼此这间的许多心结而已,不管各自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表面上稍稍配合一下也就行了,何苦要把脸撕开到这种地步,他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反正金大洲是要走了,就可以完全不顾他的感受一样,既然如此,今晚的酒席,又何苦要接受邀请过来。
秦书凯于是主动提议说,张书记,金县长这次被调整到浦和区当常务副县长,总算是一只脚进了市区了,以后,咱们到了市里,也就有个吃饭的着落点了,我看,咱们今晚好好的陪金县长喝几杯,省的以后,他见了咱们,一不高兴,不给我们酒喝。
张富贵看了秦书凯一眼,心里明白秦书凯这是想要圆场子,总算是不情不愿的端起酒杯来,应付着对秦书凯和金大洲分别晃了一下,然后先独自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其实,也张富贵心里会有些不痛快也是有原因的,今天金大洲说要请他吃饭的时候,一听说吃饭地点定在渔船上,他就有些不想来,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下乡驻村的日子,总还有些美好回忆,对于张富贵这位曾经的市级机关干部来说,下乡那段日子,恰恰是他人生的一个低谷期,再说,当初,他在驻村的时候,跟刘晓娟之间的一段也是众所皆知的,金大洲请他到这里来吃饭,他总是感觉,金大洲有些别具用心的意思在里头。
他小心眼的认为,金大洲自己在仕途上受了挫折,于是巴不得,别人也跟他一样不顺利,他甚至怀疑,金大洲请他吃这顿饭就是为了提醒他,张富贵你小子别太得意了,当初驻村的时候,你做过些什么丑事,我们可都是心知肚明的,你要是不老实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尽管这样的想法,他自己也没什么根据,却在接到金大洲请吃饭的邀请后,总是占据头脑的主旋律,因此,他对金大洲就显得有些不冷不热。
秦书凯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