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哥哥胡子轩么?”
见碧莲又点头,媚娘笑笑道:“陆无忧,胡子轩,胡媚娘,都是我。”
“什——”碧莲万分惊诧,若说胡子轩可以女扮男装,那么陆无忧呢?完全是两张脸啊!
“我知道你为什么惊讶,你在想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两张脸吧?那是因为我并非凡人,我本是凤凰山上的一只玉兔,是妖。”
碧莲闻言花容失色,抱着被子便往床脚窝缩过去。
媚娘轻笑:“一说是妖,人人惊惧交加,难道妖便要害人么?我要害你,你早就死了,还容得现在听我讲话?你早怀疑我了,是不是?”
碧莲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是怀疑她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从来没怀疑过她是妖呀!
媚娘亦不理睬,双手托起那白色毛皮道:
“采茵和我一样,她跟了我五百年,却终于还是累了,呵呵。她不该死的,都是我连累了她——这五百年,我可曾将她当人看过?”
碧莲哆哆嗦嗦道:“媚娘,采茵的死——这个不怪你,得怪我。你,还是……节哀顺变……”
“你不怕我?”媚娘道。
碧莲道:“也……也不能说是不怕,可我以前从来没和妖怪打过交道……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来人间,为什么要告诉我?”
媚娘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她微启朱唇,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向前只说到金钹要杀仕林,却没提小青的事,此事牵扯过大,不应由她来说。
碧莲听罢一脸阴沉,媚娘道:
“如何,我是不是很阴险?一直利用你,亲近你,然后……”
碧莲打断道:“你亲近我,果真都是出于利用么?”
媚娘不响。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但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一人一妖,无论如何不会有好结果,且不说别的,即便只看容貌,当她垂垂老矣的时候,看见自己年轻的容颜,岂不是太造弄了?
“你并没有害我们。”碧莲又道:“但你毕竟是妖。”
说罢起身要走,媚娘没有拦她,只冷冷道:
“到家你怎么说?等到仕林回来,如何解释你一个时辰便从苏州到了杭州?”
碧莲停住脚步,想了想,道:
“你怕我将你是妖怪的真相传扬出去么?我没那么无聊。”
媚娘被这一句话噎得喘不过气,只听碧莲继续说道:
“放心吧,我不回家。只是要喝水,哪里有水?”
媚娘道:“你去歇着,我去倒给你。”
碧莲摆摆手:“哪敢劳您大驾,我自己去就好。”
媚娘抿抿嘴,给她指了条路,碧莲撑着身子走了出去,到外面只觉得泰山压顶一般的感觉稍缓。听说媚娘是妖怪,碧莲起初是惊惧的,可听她娓娓道来一番,这惊惧居然缓缓退下去了,升起了一种类似绝望的感觉。
她倚靠在厨房的墙上,默默地留下泪来。虽说她是个女子,这辈子只能当姐妹,这便罢了;可她居然骗她利用她,这也可以理解——但是她怎么能是个妖?
一个妖字,断绝了她一切念想。
碧莲在媚娘屋中住了一晚,二人彼此之间并无太多话讲。媚娘将采茵葬在后院,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悲戚和无助之中。现在金钹法王已经死了,她不必再与这人世有所牵扯,明明可以回山清修,但她就是抬不起腿,开不了口。碧莲也并不知道如今应该怎样对待媚娘,似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明明见到她心中便难过,却并不忍放她就此离去。
第二日傍晚,碧莲终于准备打道回府,出门前硬生生停住脚步,不转头地问道:
“你是要走了么?”
媚娘道:“我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意义……”
碧莲道:“那……这间铺子怎么办呢?你的生意呢?”
媚娘笑笑:“我身为异类,要这些身外之物有何用呢?”
“那……你不是答应小青师父做套暗器给她?万一她来取怎么办?”
“小青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她不过是在拖延我。以她的功力,要一组暗器何用?”
碧莲疑惑,终于转过身来:“这么说来,师父早就提防着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