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赌的,我要收心养性,好好为天风帮出力。”凌小玉在心中千万次念道,闭上眼睛尽量避免去看那个“赌”字,正要动身离去,脚却如千斤重,竭尽全力才勉强挪动了几寸。
“这位兄台,看你容光焕发的模样,肯定是被财神高照,大有财运呐!”冷不防地凌小玉被人搭上了肩膀,却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大汉正笑脸看着他。
另一名差不多面色的大汉也搭上一只手来,热情地说道:“进去玩一把试试手气嘛!你今天贵气十足,必定是大旺之局,大杀四方不在话下!”
被二人这样一吹一捧,凌小玉已经站不住了,全身飘飘然,被激起的赌瘾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脑袋一热,就这样昏昏荡荡地被“按”了进去。
下注叫押的声音不断地从赌坊之中沸腾而起,还有各种骂声此起彼伏。
寒风乍起,“如意赌坊”的牌匾似乎颤动了一下。
入夜,陈如风卓立堡头,明月当空,一种不安之感蔓延心间。
片刻,他似是按捺不住,匆匆转身缩入堡中。
“小玉是否回来?”陈如风问守门帮众,可那人却只是直摇头,陈如风眉色更深,眺向远处森森林影,在这里候了一会,始终不见有人,便心事重重地返入堡中。
这一夜,陈如风睁眼无眠,惴惴不安地辗转反侧,最终还是走出房门,悄悄走到凌小玉的房门前侧耳倾听,却无人声,回床上后亦难安寝。
长夜难熬,始终到了尽头。
“帮主!”陈如风刚整装出门,就有人匆匆来报,递上一封信,陈如风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昨夜守门的那帮众。
信封空白无署名,那帮众道:“今早有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将这封信硬塞到我手中,说务必要交到帮主那里,我见他脏兮兮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乞丐,但又怕他带来是什么重要的消息……”
在他喃喃说话间,陈如风已经拆开了信件,瞪大了眼睛。
“帮主,我实在没有面目回来见你,天风帮最近已迫于内外交困之境,可我居然还要去下赌坊不单止,还输欠下数万两银子。我知如今天风帮财资已十分紧张,更不能因为我而拖累整个帮派,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待我偿清债务,再回来向帮主你谢罪。小玉字。”
陈如风看完整封信,像陷入了极大的困扰之中,闭上眼睛。
“帮主?怎么了?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那帮众才发现陈如风脸色有异,停住了对那神秘送信者的唠唠叨叨。
“你口中的乞丐,就是小玉。”
那帮众惊呆在原地,待他回过神来,陈如风早已离去。
作为一帮之主,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能用什么言语去跟一众人交代凌小玉的去向,干脆只字不提,甚至胡九未等人上门直问,他也一言不答。
大家所能知晓的,就是陈如风辛辛苦苦栽培起来的天风三杰都已分崩离析,一个不留。
天风三杰的相继离去,造成了天风帮之中的人心不稳,一批又一批的帮众辞去,对于这种帮内人力大量流失的现象,陈如风却束手不管,终日一人苦闷在堡顶练剑。
帮中一时只有胡九未、刘宏和柴元朗三人力撑大局,他们都知道天风三杰的离去,无疑是令陈如风长久以来的努力付诸流水,他所承受的苦痛和压力不会比其他人少。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究竟是要干什么,唯有他自己清楚。
怒风剑的寒光愈发锋芒凛然,就连柔水之力也变得充满杀意,剑气仿佛一条条柔韧却能将人一颈勒死的丝绳一样。
绿光破开,风如天轰,两面驱开,现出怒风剑的暴涨剑芒来,犹如一只裂土崩出,要刺破天际的巨角一样。
剑身锃亮,映出陈如风果决绝然的面庞来。
剑指之处,正是遥遥山林外的长安相府!
犹如隔着远处的厉风啸然袭来,江晟天走在广植花草的庭院之中,忽觉得背后一凉,似是身处生死一线之间。
霍然回头,一个人将他吓得大跳,退了一步。
那人整了整头上的草笠,有点狐疑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了?”
这人正是“双戟潜蛟”渔正方。
江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