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我很累了。”陈如风闭上了双眼,霹心晴的手拂过他的脸颊,带不走他脸上的哀伤。
“我无法习惯,一个在身边陪伴的多年的兄弟,忽然就这样走了。”闭上眼睛,无声的哭泣,却比实在的泪水更为痛彻心扉。
“一直胜下去,又有何意义?”
你站在了不断胜利的战场上,但你身边却无一个人,这一种孤独换来的胜利,真的是值得的吗。
那日决裂的场景,再次如同黑暗的潮水一样,涌向了陈如风。
陈如风扑了过去,将江晟天按在了地上,狠狠地揪起了他的衣领,双眼鼓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初我不是一早叫你将那封信毁掉了么?我说过宁可我们继续含冤,都不能连累别人,你知道么!”
陈如风几乎就要挥起拳头,一拳击往江晟天的脸上。
可江晟天并无如此就范,以极大的力气反扑往陈如风,双手将他按到地上,面容也变得极为凶狠,嘶哑着声音道:“如果我当初没有这样做,李林甫会帮我们么?没有李林甫的帮助,你以为仅仅就凭你一次天竺之行,就可以帮我们洗掉冤情?我们会有今日这般风光吗?我不这样做,我们早就变成了无头鬼了!”
“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不忠不义,恩将仇报!赵太守他那么热心地帮助我们,我们还要害他,你的良心哪里去了?!”陈如风一滚身体,又和江晟天换了个位置,重新将他按到了地上。
“你都知道,这个世间上只有狠才能够生存,我不心狠,我们能活到今天么?”江晟天的力气终是比不过陈如风,只得被他压着扯着他的衣领喝道。
“狠也要有个底线。我对的是敌人狠,而不是对朋友狠,你懂不懂啊!”陈如风摇着江晟天的胸膛,似乎希望能将他摇醒。
江晟天忽然不言。
陈如风也没有再动手,二人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变得冷静了下来。但陈如风仍旧没有放手。
“为什么我总是要听你的?就因为我不会武功吗?就因为我体格奇异,无法修习内家真气,所以永远都要比你低一等吗?”江晟天露出了凄凉的笑容。
陈如风似是想起了什么,两只手握着他衣领的力度减轻了许多。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隐竹林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些什么?”
陈如风的脸色变得愈发心虚。
“不记得了吧?”江晟天呵呵地笑道,“你说过,待我们解决完所有的事端之后,会替我寻遍名医,看看有没有治好我这个奇怪体格之法。但是,今天,我们都已经是一个江湖大帮的帮主了。”
陈如风手脚无力地放开了江晟天,不再压着他的身体,呆呆地坐到了地上。
江晟天站了起来,似乎要将心中一直以来积压的委屈,都要在今日尽情地发泄出来。
“我永远都是你的负累,于是你就永远都要高我一等,即使现在我们同身位帮主。但是,在那些帮众的眼中,你这个帮主,要比我更称职。”江晟天苦笑着指了指自己。
江晟天望向了窗口的夕色,一片片金黄的云层就像就麦穗种到了天上一般,十分醉人。
“我于天风帮,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离去,以免变成你的绊脚石。”江晟天异常冷静地说道。他迈起步来,往房门走去。
走过陈如风面前,陈如风想开口挽留,却又好像有一块石头哽咽在喉咙中一样。
他始终无法原谅江晟天害得赵奉璋遭杖杀之事。
“我去找一个更适合我的位置,我会证明给你看,没有了陈如风的江晟天,是怎么样生存下去的。而没有了江晟天的陈如风,我会拭目而待。”江晟天用十分复杂的语气说道,似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自嘲。
江晟天的背影,终究是消失在他的眼中。
房门关上,窒息一样的感觉,弥漫了陈如风的心头。
同样的窒息,在此时也紧紧地笼罩着他。
张开眼来,星光与夜月,怜悯地窥视着。
像是从一场很遥远的梦中醒来。他的身体都变得了虚浮、无重量。
他自己也希望,这确确实实是一场梦。
“为什么,他偏偏要投奔李林甫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