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剑气、剑术外,你还要掌握的,就是剑意。”袁思柔负手而立,满脸郑重,陈如风盘膝坐地,两只手搭在竹剑上,一副认真听先生讲说经纶的模样。
“只要悟通了高深层次的剑意,才可能达到心剑的境界。至于这个剑意实则为何物,可不是我能口述于你的,你自己慢慢感悟吧。”陈如风一听,这岂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这剑意可是最深层的学问,确是不太好说,也只能自己琢磨罢了。
陈如风站了起来,拔起竹剑,幻出一手剑影,满意地笑着,心想自己现在总算是学有所成,回到天风帮可领着众人大干一番了。许久没回天风帮,也不知道他们那群兔崽子弄得如何。
在隐竹林的日子里,他一直在心中各种谋划,准备将天风帮推向江湖巅峰,睥睨各大门派,绝不容人再小觑,似乎随着他自己实力的大增,天风帮的帮派实力也随之剧增一样。
反正现在陈如风是满腔的凌云壮志,拳脚痕痒,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到天风帮,将自己久策的雄图大计付诸行动。他觉得澎湃如海的信心正充盈自己全身上下,仿佛自己轻轻一动手指,就能令江湖翻云覆雨,前所未有的的傲气涌上,令他的嘴角时刻都保持着藐视一切的笑意。
“二师父……呃,我想我在这里也有段日子了,学得也算是小有成就……”陈如风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言语,向袁思柔说明自己告退之意,支吾结舌起来。
袁思柔又岂会不知自己徒弟的心意?隐竹林这样隐逸安静、与世无争之地,怕也不是他这个年龄的人所能习惯的。他现在所追求的是如何一步一步攀向巅峰,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垂垂老矣之际向往着宁静无忧,闲时品茶作乐,安度余生罢了。
“不用说了,你明天可离去。”袁思柔将脸扭过去望天,背着陈如风。
陈如风自然看不到他眼角之上的一丝黯然不舍,他欢呼了一声,挥舞着竹剑大喊道:“二师父英明啊!哈哈哈!”
毕竟是相处有一段时间,袁思柔对陈如风的师徒之情也日渐深厚,尤其是他这个年纪的老人家,难得有人陪伴,现在这个人却要离开,满心的凄凉随之而生,只是不好在陈如风面前表露出来。
以后,摇曳的竹床上,没有了那个抱手脑后,翘腿望空的人影,心中就好像有一角空缺了一样。
“你自己好好练剑吧,我先回去了。”袁思柔的声音之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步履急快地往流水居奔去,他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会忍不住泪涌而出,毕竟也是堂堂中原八隐,哭出来可就把面子给哭没了。
陈如风哼着调子,目送袁思柔离去。那个苍老的背影,就像一堵云朵一样,遮盖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
或许,这就是老人与年轻人想法之差别吧,年轻人总是梦想着有一日展翅高飞,而老人看着自己一手抚养出来的雏鹰变为了雄鹰,只得由他翱翔天际。尽管不舍,但他清楚这是成为一只真正雄鹰的必经过程。
难道一辈子要将他圈养在温暖的巢穴之中,让他的翅膀僵硬退化,再也飞不起来么?袁思柔清楚这个道理,可惜陈如风只是一心念着将天风帮铸成巨鼎,傲立江湖,没有顾忌到袁思柔的想法。
他想,即使离去,以后也很多机会回来探望师父吧,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没必要那么惆怅。
他有这样的想法,也跟朝虢脱不了关系。朝虢洒洒脱脱,逍遥天下,时不时来找自己的徒弟打听下情况,没有表露出过多的依依不舍。于是,陈如风便认为,个个师父都是像朝虢这般模样的,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徒弟不在身边而黯然神伤。
脚尖如蜻蜓,点过水面,陈如风的身体掠去一道道幻影,顺着溪流往前闪去。
他不敢走太过远,生怕重演上次迷途的尴尬。
一条条游鱼,在陈如风足尖的惊吓下,迅速地像花瓣绽放一样,往四处逃窜。
很快,陈如风的胆子也就大了,心想沿着溪水走,怕也不会迷路吧,便身体加速,迅若疾电,飞速地前进了几里路,溪水面上顺着他的脚足溅出一条长线水痕。
周围的景观也差别不大,大树竹林,青翠草地。
蓦地,前方有一人,挽起裤脚衣袖,专注地看着水面。
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