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心晴默默地凝望着那道像无底深渊一样的门,出神地沉思。房外风吹树发出沙沙的声音,如同鬼步降临。门上拴着的缩不停地拍打着门缝,令人错觉有人在不停地敲着门,诡异至极点。
但霹心晴心中没有一丝惊惧,刚刚挫败了霹玄靖的阴谋,他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必然会卷土重来,誓要得到开启火神墓之法。这一座唯一通往大当家之位的一座桥梁,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握住的了。
想着想着,眼眶却有了湿润的感觉,霹心晴不自觉地抽泣了起来。泪水突破了眼眸,划过她雪白亮丽的脸蛋,化作一串串柔怜易碎的珍珠,她抿着嘴唇,终是失声痛哭了起来。前额贴着膝头,在这无人知晓的环境中,放开了所有的坚强,就像是堵塞河水的大山被破开一样,泪如泉涌不绝。
一直以来,她所承受着的重压,又有谁能明了?她只是一个女儿身,为什么就要将所有的风头浪尖,都指向她?
犹记得当日爹弥留之际,紧握着她的手,授给她火神墓机关的秘法,同时叮嘱她,一定要守住霹家庄的基业,切不可令他失望。那时候的眼泪,仿佛就与今日之泪水如出一辙,爹断气的那一情景,历历在目,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她彷徨,她无助,那时她只觉得,霹家庄中唯一可以信赖的,就只有三叔霹守阳。
可是到后来,她发现了霹守阳也只不过是觊觎大当家之位,才会支持她,实际上是为了抗衡霹玄靖在庄内之势力,她其实只是霹守阳手上的一只筹码而已。
哭得越来越痛,每一阵的哭声,都像狠狠地扯了内心一下,让它淌出血来。
“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狠心……抛下我……女儿……很辛苦啊……呜呜呜……”霹心晴终于在这个悄寂无人的黑夜,撕开了表面坚强的外壳,任由弦月映照着自己的脆弱。
现在,她真的是输得一干二净了,只剩下最后火神墓的机关启动之法,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死守着的,不负霹行经临终前所托。
接下来的日子,又不知道那个老奸巨猾的霹玄靖,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套取出这个秘密来,只有这个,才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坐上大当家的宝座。
霹守阳又被逐出了霹家庄,不知所踪。霹家庄上下,也没有一个人会将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内,庄内几乎全是霹玄靖一方的人。她现在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之境,又能怎样跟霹玄靖抗衡呢?
不对……还有一个人,或许是她可以信赖的。
薛尘归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立刻浮现在霹心晴的心内,那一张脸每一次看到她,都会莫名其妙地涌出一丝有意逃避的尴尬之色,就像是害羞的女孩一样。
庄中,就只有他可以信赖了。
霹心晴蓦然抬头,直视着顶上的那一片深不可窥的漆黑,仿佛要将流过脸上的泪水吸收回来一样,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倔强之色。
她衣袖一拂过脸,就像戴上了一层铁一般的面具一样,抹去了所有的软弱。
“爹……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看着来吧,我绝不让霹家庄落入二叔的手中。”霹心晴对着冥暗道,手心紧握成拳。
心头一动,她就准备去找薛尘归帮忙,最起码她也要逃离出霹家庄,否则,不知道哪一天霹玄靖等不耐烦了,真的毫不留情地杀掉她这也是可能之事。总之,留在霹家庄一刻,就多一分危机。
霹心晴落床走到了门前,眼中射出强色,手掌抬起,气劲开始凝聚掌心上,片刻,她一掌击出,拍到了门上,但这道门却只是像沉闷地哼了一声,纹丝不动。
事实上,这一间房间就是为了囚禁人而设的,这道门也是经过特别的设计,自然不会让她轻易地破开。
又接连打出了几掌,大门依然不为所动,冷冷地立在那里,倒是霹心晴喘着粗气,泄气一样地坐在了椅子上,又愤又无奈地看着它。
从各个方位又试了一次,甚至连紧闭的窗户都已经被她打得伤痕累累,但这些门窗却就是不肯退让一步,死死地闭合着,将霹心晴的真气消耗得七七八八。
“可恶……”霹心晴发泄似的奋力一掌打在门心上,只有一圈圈气纹荡开,除此以外那道门依旧稳如泰山。
当可以尝试的方法都用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