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真的是当领袖的不二人选。江晟天这样想到,而自己,则只能当一件陪衬品而已,绿叶衬红花,不错啊,呵呵。
江晟天忽地低下头来,心事重重的样子,陈如风倒也不为意,以为他只是在思索如何走出自己帮主的下一步,共解困境。
二人各怀心事,苦思了半天,直到夕阳西下,天入黑月朗明,繁星已在璀璨闪耀。
帮中的炊事也总算是没有赶绝二人,将饭菜送到内堂,而那些帮众的家眷也渐渐步出了房间,出来散步,一时间那片空旷的地方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大多以妇人在叽叽喳喳地聊天说地为主,其余则是三两个帮众聚集成一圈,时不时发出吆喝和咒骂声,显然是在聚众赌博。
面对着一片迷乱的人群,陈如风欲出声喝止,却又把话咽了回来,眼露深色,踱步回到了内堂之中。
“这样的一个帮派,你说还有良药可治吗?”陈如风苦言道,江晟天只是出神地盯着外面如同市墟一样景致,眼神仿佛麻木了。
二人的心中一棵本来栽种起的树苗,此刻将临近夭折。可惜二人均觉得要挽救它,有心无力矣。
一夜过后,二人也是辗转未眠,绞尽脑汁寻求法子来将这个临于崩溃边缘的帮派拉回来,终在第二日一早,将长老和左右护法三人唤到内堂中。
二人正襟危坐,眼中散发着居于高位上的威严,带着镇压之意,可堂下三人却熟视无睹,各自各地打着哈欠,一副深睡之中依依不舍床铺的模样,眼皮几乎快要搭下。而胡九未更为离谱,几乎是倚着两人,发出阵阵鼻鼾声,似是再度睡过去了。
陈如风不禁怒意上面,狠狠一捶茶几,响声一震,吓得胡九未抖了一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埋怨的语气道:“两位帮主少爷,不知道你们那么早就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呢?”
刘宏和柴元朗同样是以不满的目光注视着二人,看样子他们正准备略为敷衍一下就回屋睡觉,陈如风厉目一扫,清了一下嗓子,道:“我要帮中这近几年的账簿,还有详细的人员名单。”
胡九未挑衅地看了二人一眼,继续仰天哈欠,断断续续地道:“帮……中早已不……做账了,更何况……账房的钥匙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混账!堂堂一个帮派怎么练账都不做呢?”江晟天抑压不住怒火,往三人喷到,却仿佛有无形的壁垒挡在三人面前,江晟天的责骂对他们毫无作用,似乎他们对所有话语都已免疫了一般。
胡九未心中暗忖:“哼,这两个小子装什么蒜,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么,我看不出一个月,你们如何卷好包袱走人!”
“那么,”陈如风声音暗带着不可抗拒之意,“你们就跟我一起清点物资财产,详细地记录好,做一本新的账簿出来吧。”
胡九未、柴元朗、刘宏三人为之一僵,似乎没料到陈如风竟会有这般要求,一个个原本还睡意朦胧的脸庞顿时像一桶水浇在他们的脸上,清醒得分明。
两名帮主领着长老和左右护法来到了账房前,陈如风伸手抓到那柄已是锈迹斑斑的铁锁上,手上沾了一手的灰尘,仔细地把看着这把锁,一早已声明丢了钥匙的胡九未等人在他背后毫不遮掩地挂上一脸的幸灾乐祸,像是在说“看你怎么死”。
孰知陈如风手紧捏着铁锁,脸上不动声色,真劲贯过他的手脉,一直往手掌那里延伸过去,眨眼之间,砰的一声,原本还在手中的铁锁,此刻已经变成一堆粉尘,在陈如风将手一张开的时候,随风而散,惊得身后胡九未三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敛去了。
陈如风步入了账房,里面也是久无人气的模样,灰尘洋溢,一本本蓝皮账簿也已布满伤痕,明显是饱受虫蛀,陈如风拿起最上面的那一本账簿,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可喜的是上面的字迹还依稀可辨,不过一看那日子,果真是停留在三年前的。
可想而知,这三年来帮中的账目是何等地混乱,毫无规章。
“你们三个,”陈如风转过身来,厉声对三人命令道,“给我清点好帮中的物资,一一作好记录,决不能有半点遗漏。”
三人刚刚已被陈如风那露一手吓得不轻,仿佛自己已变成了三块铁锁,正被陈如风捏在手心里一样,连忙不迭地点头,一人抄起一本账簿,不敢耽搁片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