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风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气息若竭,江晟天从小溪旁匆匆跑回来,把水袋中的水往他嘴中灌,陈如风呛了几口,缓缓张眼,疲累之色布满眼瞳之中。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空中长行,再加上要携上江晟天,所费之力实在不堪想象,已是突破了他本身体中的极限。
不过,这也令他在蛰伏的魔家邪气和锻炼出来的缥缈真气双重作用下犹如脱胎换骨,在内家真气修炼的过程中迈进了一大步,可以说,他已经跨过了内家真气修炼的入门阶段了。
陈如风勉强撑起身子,环目四周,茫茫草地,远处高树若隐若现,天朗气清,旭日初升,一阵似曾相识的味道渗进鼻子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如风眯着眼睛语气微弱地问,显然是未从过度虚耗体力中恢复过来。
江晟天道:“这里你都认不出?是宁州外的郊野啦!”
陈如风心中一震,想不到经历多番波折崎岖,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初之地。
“说起来,怎么刚刚你如此神勇,连鬼府的人你都能撼倒?”江晟天问道,陈如风抓了抓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当我看见你被挟持着的时候,怒火中烧,忽然就有一道奇异气体从丹田涌出控制住我全身,我便不自觉地和他打起来了。”
江晟天低头略思片刻,道:“说不定是因为你接触过黑元石而引起的后果,不过黑元石毕竟是大邪之物,你还是不要滥用那道怪气为好。”
陈如风淡定地道:“放心好啦,我想用也用不了,那道怪气不是我叫它出来它就出来的,不过一旦它出来,我就像提升了几十倍功力一般,那些所谓的高手恐怕也都不是我对手,哈哈!”
“不自量力。”江晟天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来,望着眼前草天一色的原野,提议道:“不如我们回破庙一趟咯!”
“你疯了吗?现在整个大唐都在到处搜捕我们,我们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陈如风道,江晟天却别有一番意见,一本正经地分析道:“首先,我们住的破庙肯定被天羽帮的人搜了不下十遍的,他们会再回来搜多几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回如此胆大包天回到来宁州吧?其次,若有不妥,你再施展你的缥缈神功,能及上你者也是屈指可数,恐怕只有师父亲临才能追截到你了。”
陈如风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同时又对自己的缥缈轻功满怀信心,心念任何情况都能逃之夭夭,便同意了重返破庙。
踏着熟悉的路,这里的每一寸泥土,每一簇花草,都是两人旧时的记忆。
想起幼时,两人曾在此抓泥捏成人状泥偶,岂知却给曾大无情地踩回一堆泥土,弄得两人伤心了一整晚,那时的他们在宁州处处受尽欺凌,自江晟天母亲去世后更是无依无靠,所受之苦是不可用一言两语所能概括。
如今陈如风已身怀独步当世的轻功,又有魔家邪气藏于体内深处,可谓是已非当日吴下阿蒙,回到故土,心中感触万分,若不是通缉犯身份碍身,恐怕他还会去找天羽帮的两大高手“天杀斧”林乘均和“神风遁”步履冰比武一番,藉此扬名宁州。
想及至此陈如风已是激动如雷电贯身,傲气当头,脸上露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仿似已经再无敌手一般,皆因战败鬼府中七鬼独孤行所致,却不知自己只是江湖上初出茅庐的小子,离顶尖高手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破庙前,景色依旧,残草丛生,颓败之景不堪入目。
两人却兴致盎然地推开破门,日久失修的横梁似跌欲坠,正对着门的布满蛛丝尘埃的佛像在他们眼中依旧是庄严肃穆,虽比起明禅寺的巍峨佛塑差的不只一大截,但这尊佛像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两人的归来。
陈如风一进门,就几个跳步跃到破佛像旁的草堆中,冲头倒在上面,仿似从来没有睡过比这更舒服的床一般。江晟天也随着瘫倒在上,两人呈大字型地张开手脚,舒适得不能自已。
“好想念这里。”陈如风由衷感慨道,两人闭目沉溺在过往的熟悉当中,毕竟这里是他们受尽百般屈辱的时候的避难所,多少个煎熬的春秋均在此度过,这里便是他们唯一的“家”。
脚响从门外传来。
陈如风迅如闪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