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揍过的一个人轻轻附耳在带队的人耳边说了几句话,没什么好事我知道,因此我对媚姨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她不肯走,看到这么多粗壮的男人,先前她就很有些害怕,现在显然就更害怕了,但她仍想陪着我。那个带队的一直盯着我,目光里有些不置信的意味。“军爷,还需要什么吗?”我问。
“今天我要在你这店里过夜,一会你们要这屋子里多烧几盆炭火。”那人沉声说。这个小镇的客栈也就那么两三家,闲时闲死,有客源时又老吃不下,因此以前也有过几次客人在我们店里打地铺的现象,想不到此刻这些人也要这样,我的心里自是不愿的。我只想这些人赶紧的上路还我一个心中的安宁。
因此我说:“军爷要在这里歇息是我们小店的福气,不过,却没有裖子垫子这些个东西,军爷,您看这样是不是不大方便?”我满怀希望能送走这批人,但他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战场上风里雨中滚过来的,你送几盆炭火上来就行了,别的也用不着,刚才吃喝用的钱 明早一起算。”
还不错,没什么事发生,还说了要给钱,老实说,他们要不给钱我也不敢有什么说道,以前就有不给钱的,只要数目不大,我也只有自认倒霉了,还敢与之争执不成,只要一争执说不定祸事转眼即至。
早晨,侍候着这一干要命的瘟神吃罢早饭后,他们就准备启程了,一早一晚的吃喝,合计白银一两七钱八分,我算好帐,还特意给他们打了个折扣,只收一两五钱,那带队的人说:“小姑娘给你个便宜占,钱呢,我们就不给你了,我们卖给你个人,也不多就十两银子,扣除我们的用度,你还需要找我八两五钱。”他摊开了手,“啊”,我吃了一惊,仍勉力地想讨回钱,因此我就说:“可是,军爷,我们不想买人呀,我们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哪有余钱买人哪。”
那个人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凶恶可怖,瞪了瞪我,旁边有些军士也开始瞪我,那个带队的人拨出刀来,用我桌上的抺布细细的擦拭,那刀在天光下一抺的雪亮,他还时不时地看看我的脖子,而我也感到脖颈上凉嗖嗖的。
命还是要比钱重要,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他的无声的暗示我也是明白的。
“那好吧,军爷怎么说就怎么做了。”我抖着双手奉上银两,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呀,十两啊,就这样飞了,我知道他要卖给我的是什么人,一定是那个站都站不起来的瘦小的俘虏,完全是明火执仗的抢劫,天啦,我看到他的气色更不好了,别得让我还要出烧埋银子吧。
就这样,这些人拿着银两扬长而去,而我这里他们就留下了个半死不活的家伙,这让我半天没愣过神来,我瞪着此人,想着我的钱,我的十两银子,就这样飞了、没了,心里怒火高炽,有些迁怒于他,我狠狠地瞅着他,他眯着眼睛对我没半分回应,我心里的气更大了,走上前用脚踢了他两下,他睁开眼无神地看了看我,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又闭上了眼睛。
立即我认识到自己的不对,他也只是个受害者而已,我这人怎么这样。“你,怎么这样,这个人养好了也是可以干活的。”媚姨看不过眼了,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不对了,但听得她的话,心里的火怎么也熄不了,就此说:“他可以干活,媚姨,他能活下来,不让我出烧埋银子我就谢天谢地了,还作梦呢?”
第1卷第17章
这时子望他们都从家里来了,看到这个不死不活的家伙,大家都有些好奇,听媚姨说了始终,子候居然高兴地说:“我们家终于又有仆人了。”仆人,啊仆人,可惜的是现在不能奴役他,反而我们要受他的奴役,也不知道谁才是谁能仆人。
我恨恨地将他扔在了家里的床上—我的床,因为他又脏又臭别的人都不愿意让他睡自己的床,只有我,既不怕名誉受损又不在乎床被弄脏,不过我的心是恨恨的,这家伙,未必我前辈子是欠了他的,还要给他请大夫。
大夫来了又去了,解开这个人的衣裳看了,他身上有两道长长的伤口一道在胸口,一道在腹部,都是又长又深还化了脓,随便给他留些金创药,那大夫连碰都没碰他,就走了听大夫那口气,估计着这烧埋银子我是出定了。
而我就不信这个邪,为了上药,我打了些水来给他擦洗,洗净脸上的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