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个年轻的说话没分量,说不好还得受埋怨,里正开了口,人人都是信服的。
里正很满意杜家人这种态度,说老实话,刚开始他还真没想到杜家小子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就能折腾成这样,觉得他们也就是挣个笔墨钱。倒是没成想能让村里人都受了惠。如今这村里,哪家里的菜不是杜家小子卖的?哪家没经过杜家小子的手送过粮食草料给营里?还都是当着面现场算了钱的,真正省心又省事。那原本吃不完要扔掉或是喂猪的菜,自家婆娘捏几个饺子馄饨,在杜安手里通通都变了现钱回来,如今村里说起来就没有不挑大拇哥的!
杜安与里正商量:“咱村里把这些都包下来倒是有点儿勉强了,粮食什么的都得现磨,草料也得收拾好了才行,都得花点儿功夫。要不咱们也到别的村里要点儿吧?”
里正有些犹豫:“咱们赶一赶呢?这价钱实在是好,我倒有点儿舍不得便宜了外村人!”
杜安笑道:“我是这么想的,他这互市不是就开一回,若是这回挣了钱,明春的互市只怕人更多,到时粮食等物倒是不愁卖,价钱只怕也都是低不了的。倒是草料,春日里定然是不需要那么多的,咱们不妨趁着现在多卖些草料,粮食则把大头留到明年春天才好。”
里正一想,可不是吗,正是这个理,也就点了头。
杜安就道:“这事还得里正出头跟村里诸位说一下,免得大家伙儿以为我杜安偏心旁人就不好了。”
里正道:“这是当然,好事不能变坏事,一心为着大伙儿的咱也不能让你吃亏不是。等我去跟他们说,你忙里忙外的帮了这么多的忙,让他们过年厚厚谢你一份礼!”
杜安忙道:“这倒是不用,说老实话,要是没咱村里人在后头撑着,我也不敢折腾的这么大不是?这么着倒是与我生分了,往后这样的时候还多着呢,客气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里正大笑:“借你的吉言,往后都能像今年这样卖上价钱才好。”
晚上,杜仲平已经给谨儿洗漱好了塞进了被窝,正坐在炕沿边上给小孩儿讲点儿小故事什么的。这学习也是要一张一弛的,只要谨儿每天完成功课,杜仲平还是很好说话的,也乐意哄哄小孩儿。杜仲平低柔的声音讲着故事,不时的回答几个谨儿提出来的“为什么”,桌子上的灯光照过来,印下杜仲平线条优美的剪影。这本来看着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只是——噼里啪啦的打算盘声,某人不时的奇怪的笑声(?),让这一切变得格外怪异起来。
在又一阵的算盘声后,杜仲平又听到了某人略显得意的笑声,听的人格外的刺耳,咬咬牙,实在是忍无可忍,杜仲平抓起个枕头就扔了过去:“大半夜的不睡觉,只在那里折腾,谨儿还睡不睡觉了?赶明儿在东厢房给你砌铺炕,你和你的算盘睡去吧!”
杜安慌手慌脚的把那枕头接住,好悬没掉砚台里。当下不敢再接着算了,赶紧的把账本算盘笔墨都收起来,又出去洗漱准备睡觉。平哥儿发火的当头,可千万不能接话,随你说什么到他那里都成了狡辩,只是他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会儿再好好哄着,也就是了。
再说,刚才他算了算账,这一阵子的收入可着实不少,足抵得上家里一年的开销,这还不算之后这批准备的粮草的进账呢。按这么着,以后都用不着平哥儿操心家里的收入了,太过好的不行,却也足够平哥儿过自己个儿想过的日子,最起码,雇人做活绝对没问题,明年就再也不用平哥儿下地去干活了。嗯,等忙过这阵子,好好的给家里人裁上几件衣服,平哥儿今年身量长了不少,可得做上几件长袍,都是当人先生的人了,必要穿的体体面面的。
杜安洗漱完了,轻手轻脚的进了屋,杜仲平已经睡下了,侧身对着谨儿,手还在小孩儿背上轻轻拍着,杜安探头过去,小孩儿已经闭上了眼睛,偶尔吧嗒下嘴,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转身吹了桌子上的蜡烛,屋子一瞬间陷入了黑暗。平哥儿怎么说都是心疼自己的,自从晚上开始算账,家里点的就是蜡烛不是油灯了,虽然贵些,却是亮堂不少呢。
杜安摸索着脱了衣服,钻到被窝里。被子铺好了一会儿,已经是热乎乎的了。杜安人躺进去,心里也暖和起来了。平哥儿只是嘴上不说,却事事都想着自己。习惯性的伸手去拉平哥儿的手,哪成想只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