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们所知道的最大的地方,就是小田庄了,再外面是什么地界,似乎没有孩子知道。
“那么,你还想知道什么?”张锄头目光望向远方,淡淡地问。
“这些田地是不是我们自家的?”张小寒一鼓作气地问下去,“我们种田要不要交租子?小田庄又归谁管?”怎么没听哥哥们提起过国家机构?本来还想问问皇帝姓啥、国家历史、律令条款之类的,但又一想,四岁女娃娃问这个也太奇怪了,就没问出口。
张锄头望着远方的眼神蓦然爆出一道极强烈的精光,嘴里却没有停地回答女儿,“哦,这些啊,都是村塾中的老祖们负责,不光是我们庄子,就连葛家庄,孙家庄、胡家庄和钟家庄的,每年的所有收成都由族老们统计,扣掉要交公的部分,其余再按每庄每户的人数分发下来,当然,收成多的人家自然会得到更多东西,收成少的人家,村里也不会白白养着。”
“咦?”张小寒似懂非懂的望向父亲,“收成少的,会不会饿肚子?”
张锄头笑了一声,“当然不会,喏,就象你铁犁叔家,他们家两个哥哥和你要叫二叔爷和叔祖母的两老,就是外出到别的地方去找活干的,家里只留了铁犁叔一个人看家干活,每年分到的东西当然会少,但他们在外面找活干,也能赚到不少好东西,回来后,可以用那些东西到村墪去换米粮和其他要吃要用的东西,不会挨饿的。”
张小寒“哦”了一声,“原来,去年过年时,铁犁叔家回来的不是客人啊?是铁犁叔的哥哥嫂嫂吗?”
张锄头一怔,“不,回来的是二祖叔和祖叔母。”
“骗人!”张小寒真的跳起来了,“他们明明没比爹爹和娘亲大多少,比铁犁叔也只大一点点的样子。”
张锄头一把拎住不自量力用两只小胖腿乱蹦乱跳而导致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向后翻的女儿,“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对夫妇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难道他们十岁不到就结婚生孩子了?张铁犁是十六岁,但他最大的那个哥哥可要比他大十岁!
张小寒差点冲口而出,“因为,因为,铁犁哥的爹爹娘亲,应该象巧姥姥那样老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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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种田是很重要的
巧姥姥是张家庄里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头发花白的长皱纹的老年人,对,这也是张家庄的一个奇怪之处,整个村子里,除了年级小的,结了婚的,基本没有年纪大的人存在,直到现在,小寒除了巧姥姥外,也只有上次去村墪里时,见到的几位白发苍苍的老祖了。
又是一个“应该”,话才说完,张小寒的小脸就皱了起来,“好奇怪,这是谁告诉我的呢?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呢?”
眼见女儿又经陷进她经常陷入的并没有好处的迷惘中去,张锄头拎着女儿后领的手一使劲,把她抱进了怀里,向天上抛了抛,“别想了,乖乖宝贝,你所有的问题,等进了私塾慢慢学,学个几年,进了村塾后,再学上几年,就能够知道了,之前带你去村塾,老祖们就说了,你天生福缘深厚,时候到了就会有机缘,别急着想破头,乖啊,你才四岁呢,急什么。”
张小寒被抛到空中时,注意力已将因为忽如其来的惊讶而转开,“呀,”一声之后,又听到爹爹这么徐徐道来,不由一愣,“哦”了一声。
是呀,她还小呢,不过,重要的是,“爹爹,我上了私塾后,就真的能够知道这些事情吗?”她原来是生怕一直不去想,以后就再也记不起来了,所以,哪怕知道再怎么思索都没什么结果,她还是每每在感觉到时,努力地捕捉那迷糊不清的思维线,但现在,爹爹居然说,只要上了私塾学习,就能够知道……
她又有古怪的微妙感觉了。
“是的,”张锄头将她抱稳在怀里,“其实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庄子里是有点古怪,基本没什么老人,就是因为我们庄里的人一到五岁就要入私塾,而在私塾里,大家都要学习一种煅炼方法,学得好的人,就会老得慢,力气也会变大,”他叹了口气,“铁犁叔的爹娘,就是上一代里,学得最好的人,所以,他们现在一点不显得老,根本不象铁犁他父母,反而象他兄嫂了。”说到最后,嘀嘀咕咕的,也颇有点郁闷。
张小寒很会抓重点,“那爹爹和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