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的脸上如同四季飘过,他想起小时候还在定安伯府时,府里有位喜欢教训人的老夫子,张口闭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规矩,他和伯府的几位小公子全都很烦那位老夫子,私底下叫他老古怪。
现在他在霍九眼里,想来也是老古怪了吧。
他正想开口解释,便听到霍柔风补充一句:“苏大叔,你还有何教诲,要不改日再说,我今天出门太急,忘了洗耳朵了,有点听不清楚。”
苏大叔
现在京城里的小孩把二十上下的人也当成大叔了吗还洗耳朵,那叫洗耳恭听!
苏浅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这些话还需要重新措辞。
霍柔风却接着说道:“对了,你那位已过万重山的朋友说了,让你等着他,等他回到京城以后,你请他到老沧州好好吃一顿,苏大叔,你想问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可以下去了,我的耳朵有点疼了。”
苏浅没有想到,他和霍九的见面竟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他原本是想旁敲侧击,暗示霍九,他知道展怀的藏身之处,可是霍九却连这个机会也不给他,直截了当就把霍炎的话转告给他,却像是早就察觉他一路尾随而来。
可是这一路上,霍九全然不像是发现他的样子啊。
或者是展怀发现的
苏浅已经忘了,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狼狈了,仔细想想,好像是多年以前,他初遇霍炎的时候。
他下了霍家的马车,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但是霍九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可没有霍炎那么厚的脸皮,所以他下车,却没有上马。
他隔着车帘,对霍柔风道:“请九公子转告南边来的那位朋友,庆王爷想见见他。”
南边来的朋友
霍柔风冷笑,苏浅有样学样,方才她称呼霍轻舟为“已过万重山的朋友”,这会儿苏浅便叫展怀为“南边来的朋友”。
眼下看来,自己和这件事是脱不开干系了,既然脱不开了,那就这么办吧。
霍柔风横下心来,对苏浅说道:“那请苏公子定下时间地点,我也好转告那位朋友。”
“两日后,未中,丰台县城喜盈门酒楼如意雅间。”苏浅沉声说道。
“好,那就请苏公子先行一步了,不过丑话说到前面,我只给传话,他去不去,可是他自己说了算,苏公子不要怪到我头上,我一个黄口小儿可担当不起。”霍柔风冷冷地说道。
苏浅失笑,甩锅的时候,你倒是把自己当成黄口小儿了
他向车厢内拱拱手,说声告辞,便带着人策马离去。
霍柔风从车里探出身子,冬天的官道冻得硬梆梆的,没有黄土扬尘,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看不到苏浅一行的人影。
霍柔风对张亭说道:“掉头,回丰台!”
展怀正在用晚饭,听说霍柔风回来了,他吃了一惊,问道:“霍九爷和她的人看上去有何不妥吗”
来报信的人摇摇头:“小的没有看出来,就是风尘仆仆,看着有些疲累。”
展怀微微松了口气,忙吩咐下去,让厨房端个羊蝎子锅子上来。
待到看到霍柔风,展怀才放下心来,小九连头发丝都没有乱,想来没有出什么事。
他耐心地听霍柔风把与苏浅的对话复述一遍,啼笑皆非,道:“我听人说的苏浅是位媲美谢思成的清风明月般的人物,怎么就被你说成了言语无趣的大叔了,我也比你大了几岁,岂非也是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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