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仪长公主思忖许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展愉。
其实她一早就知道太后想给展怀指婚,但是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她以为太后早就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了,只是没有想到,霍江把那封书信呈上去,太后却又动起了这个心思。
展愉听完芳仪长公主的一番话,沉默良久,道:“老五是不会同意的。”
芳仪长公主抬起头来,有些惊讶,但还是柔声解释:“虽然不知道霍公子和郭首辅的事情,是否真是五叔做的,可是如果这个时候,由母后给他指下一门亲事,无论是霍大人,还是朝野上下,看到母后对五叔如此看重,那些传言便会不攻自破。至于霍大人那里,只要督促刑部和大理寺抓紧时间找到霍公子,我们再从中缓和关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展愉摇摇头:“五弟不是甘愿受人摆布之人,再说,五弟肯定不会答应的。”
“怎么会呢我虽然还不知道母后看中的是哪家闺秀,但是这一年半载,被母后叫到面前的闺秀也只有几个而已,这几个我都见过,个个都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无论是哪个,和五叔都是良配。”
“良配你连五弟都没有见过,又怎知就是良配”展怀脸上已有不悦,说话的声音也蓦的提高了。
芳仪长公主怔住,这些年来,展愉与她相敬如宾,展愉脾气很好,无论何时,对她都很温柔,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就连现在这样高声说话,也是第一次。
“我......我只是随口一说,真的......”芳仪长公主努力让自己镇静,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展愉叹了口气,眼中的烦燥一闪即逝,他又恢复了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起身坐到炕桌前,拍拍芳仪长公主攥紧帕子的手,柔声道:“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吗”
芳仪长公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的胆子哪有这么小,你不生气就好。”
展愉站起身来,重又坐到对面的太师椅上,对芳仪长公主道:“太后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是这桩亲事却万万指不得,无论是哪家闺秀,不但五弟不会答应,就是父亲和大哥,也一定不会同意。长公主,你看可否再劝劝太后呢”
虽然此时此刻,展愉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但是芳仪长公主心里清楚,展愉是强忍怒火。
原来由皇室指婚,对于展家而言,是一件这样令人厌恶的事情。
那么真若是这门亲事不得不成了,那个被指婚的女子,也一定是被展家嫌弃的吧。
无论她出身多么高贵,无论她的容貌多么美丽,也无论她多么善解人意,知书识礼,在展家人眼里,她都是这个家里多余的那一个,她永远无法走近他们,甚至于永远无法得到丈夫的真心对待。
相见如宾哈哈,世上最可笑的一个词。
见她沉默不语,展愉继续说道:“长公主是否在担心霍大人手中的那封书信”
芳仪长公主缓过神来,道:“那封书信是霍公子亲笔,据说霍大人已经确认,那不是假冒的,千真万确就是霍公子所写。我在慈宁宫时,也悄悄问过欧阳嬷嬷,母后并没有让欧阳嬷嬷隐瞒于我,那封书信的内容我大致上已经知道了,霍公子说他是被人绑走的,他现在被软禁起来,试了几次都不能逃脱,他已经知道是谁绑走他的了,他听看守他的人,叫那人五爷,还说那位五爷十五六岁年纪,和看守他的那些人一样,都是从福建来的。霍公子天资聪颖,当时便想到了闽国公府的五公子,之后他旁敲侧击,终于从看守口中套出,那人就是闽国公府的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