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帝后打破坚冰重修旧好,开始了琴瑟和鸣的生活,连带着这几日的朝政都异常顺利,二丈摸不着头脑的太子萧衍又被踢到了翰林院,见着前来收拾包袱的宫人十分看不顺眼。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是碍着某些人的眼了呢
连东宫都不让回。
这可真是愁啊,刚回来想去母后宫中多坐坐,这还没见几面呢。
父子之交淡如水。
而平地惊雷在这皇宫如同撞上了软棉花,当今圣上采取的不管不问态度让纷纷前来的朝廷大臣们皆失望而归,不指望皇帝能有什么举动了,估计就是放任的态度,想到此的大臣们对萧宸刮目相看起来。
传言归传言,别人不知,但随着萧宸打天下的人岂会不知,究竟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才让这不属实的流言满天飞,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总之,他们始终坚信,云子安一生忠于东岳,忠于萧宸,兄弟两人没有任何嫌隙。
多年后的他们想起曾经自己信誓旦旦的话,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拍手叫好。
而砚林显然是没有受到影响的,砚修对他声名在外的名号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几天,忙里忙外的是空青本人无疑,连青堇、紫菀这两现成的丫鬟都没用上派场,事事亲力亲为让人瞠目结舌。
一向懒散的空青何时如此勤快
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十里荒山,雪霁归处。
砚林正是位于这样一个地方,因着临川传闻,百年来很少有人踏足,倒是给了砚修一个天然屏障,虽声名远播,可能来砚林来的不过尔尔,遇上体弱多病的,这还没能挨到看病,中途就横尸野外了。
医门规矩,砚修自己定的。
却也是画地为牢,给了自己不走出砚林的借口。
或许,缺的只是一个让他自愿出来的原因。
“修,你看我准备的够不够”一改老人家形象的空青“哼次哼次”的走进来进来,手中抱着一筐药材气喘吁吁,人脸都被遮挡了。
正在翻医书的砚修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说话都打结:“我......你......准备下毒啊。”
是药三分毒,只不过是让他采集一味药,看样子挖遍了整座山。
见过败家的,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这药材很难挖啊,这可是我花了好几宿才弄到的。”满头大汗的空青一把抹去快滴到眼里的汗水,抓起手边茶壶就喝,满满当当的一壶两三下就见了底,待终于缓过劲来,才把下一句话说完,“我翻过医书了,虽然记载的很少,但知道利用率并不高,几大株里也而不一定能熬出合格的药水来,之前我还担心着会不会出问题,现在没事了,修你随便用,要是不够了我可以继续去挖。”
空青眼光如炬,明亮的像是盛了日光。
埋首在药材堆里的砚修别过脸,看着在他面前笑得像个孩子的空青,伸出手往他脸上碰去。
骨节分明的手不似养尊处优的样子,极少风吹日晒的他皮肤异常光滑洁白,修长的骨骼隐隐约约蕴含着力量。
他从不是个文弱书生。
保持着笑意的空青也不闪躲,任由他捏起脸上凸起的一角,轻轻撕拉,便扯下一层薄薄的东西来,暴露在空气中不久便消散了。
“事成之后,便做回真正的你吧。”像是在聊日常,砚修定定的看向仅是几尺之外的暖玉床,暗下目光,轻声说,“谢谢。”
无意将他拉进云波诡秘的世界,终究是他一个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