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中的场景宛若一场梦,云初霁缓缓睁开眼睛,睥睨世间,手中的卷轴微微发亮,穆然的神情同那判官一般无二。
她手中突然出现一只蘸着赤红墨汁的狼毫,屏气凝神的打开了卷轴,寥寥数语便勾勒出几句话来。
本是午日的阳光正盛,此时像极了乌云密布的黑夜,再点上几颗星星,便能够享受这时光。
可惜,这是岁月长河里最浓重的一笔。
待阳光乌云驱散,露出临川本来的真面目来。
山河永寂是落幕后的繁华,静止过后剩下的是冥冥众生。
云初霁将卷轴抛向天空,一眨眼便不见了。
街道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拥挤的百姓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哒哒”的马蹄声,混着低低浅浅的女子说话声,陷入了梦乡。
长长的巷子安静如许,只有这三三两两的马蹄声驶入,又渐行渐远,云初霁见着睡得正熟的梓月、青堇、紫菀,三个人保持着拥抱的用动作,被保护在怀抱中的梓月眼里有一颗晶莹的泪滴滴落。
恍若一场隔世梦,阔别多日的祭司府迎回了它的主人。
与往日不同的是,她将自己的面纱摘下,想了一会便给梓月戴上了。
还在沉睡的梓月并没有一丝觉察,浓密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就这么静静的靠在身上,即使是云初霁的动作也没有吵醒她。
“姐妹相称的,何止是你啊。”云初霁叹了一口气。
山清水秀的地方是最养人的,那一波烟江上有一叶轻舟,有人撑着船蒿而来,由远至近的歌声清脆嘹亮,见着有一长衫姑娘站在水边,扯起嗓子大喊:“姑娘,要渡江么”
似乎那姑娘并没有听到,拿着船蒿的船夫又问了句:“姑娘,要渡江么”
许是声音不够洪亮,待船驶的近一些,船夫才发现这哪里是个小姑娘,分明便是用稻草扎成的人儿,因带着那长长的斗笠,便无法看清究竟是位姑娘,还是穿了姑娘衣服的稻草人。
船夫哂笑,“道是以为要渡江,原来是自己要上岸。”
这船夫也有些来历,是这江上唯一一个守江人,因着十里方圆以内人烟稀少,便做了这份差事。
个把月里也看不到几个人影,风吹日晒的将他原本皙白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黝黑的手腕粗糙了许多,入世闲得累了,抓一些小鱼小虾,若是有生意,便将人带去远方。
他已经很久不上岸了。
大概也是到了日子,船夫将船蒿深深的往水里扎下了个猛扎子,船便严实的停了岸。
踩在地面上的感觉与那风雨里飘摇的感受不同,结实的地面有一瞬恍惚,似乎自己从未走路一般。
他离得江边远了,用随携带的刀削了根尖利的竹子,直接叉了几条小鱼,但这岸边能够烧火的木头也就不多,船夫将鱼拢成一个小窝,又拿着一些稻草给盖了盖,才放心的走远了。
树林深处大多都有干枯的木材,奇怪的是这附近树木倒是长了不少,却没见着地上有一根小树枝,好奇的船夫越走越里面,也没能找到一根来。
这里大多数都是不会过来的,倒是这掉在地上的小树枝都能够被捡的一干二净,哪家的人这般无理取闹,也不给人给一条活路。
一路念念叨叨的船夫无奈的又从原路返回,眼见着离着江边越来越近,这香味却也越来越近。
顺着这方向而去,倒是见着一串串被上了架的鱼,下边的火烧的正旺,将鱼肉烤的噼里啪啦响,船夫还没吃着,肚子便开始咕咕叫了。
这鱼会自己上烤架,倒是新鲜事一遭,船夫想来应该是有人偷了自己的东西,看那只长得不太好看的鱼,是他亲手叉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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