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水轩的寿宴百礼,说白了,就是德水轩主厨,为寿宴亲制的一百道菜肴。
若给不懂行情的人听来,定觉“翎钧”吝啬。
但今日,随“翎钧”同来围猎的,都是燕京名门的世家子弟,哪个,也不可能是不懂这寿宴百礼价值的存在。
市价万金。
而且,有价无市。
若有哪个世家子弟,为自家长辈,奉上这么一席寿宴,那便意味着,不论这人之前是否得宠,之后,至少在他再次做出,遭长辈们忍无可忍的事情之前,都会因为,给长辈们撑了这么一场面子,而备受关照。
燕京的名门世家,哪个不是子嗣众多
这众多的子嗣,又有哪个,不盼着多得家中长辈几分青眼,多拥几分承爵希望
“三爷,这输赢,怎么个定法儿”
听翎钧许诺,奖赢的人一席寿宴百礼,在场的世家子弟们,皆摩拳擦掌起来。
他们来凑这热闹,本只是为了借这机会,跟翎钧混个脸儿熟,为自己的将来铺路,没敢奢望,能就此成了他心腹,然不曾想,竟是,还有意外之喜。
“就以收获多寡罢。”
听人对输赢的裁定事宜有惑,“翎钧”像是颇有些意外的,微微一滞。
少顷,许是觉得自己所言未详,便又加了一句“补充”,“以数量记,食草小兽双倍,食肉猛兽单倍。”
因之前时候,翎钧并未想到,会有人如此发问,所以,便没提先跟茶隼交待。
但此时,面对有人发问,不答,反易令人生疑,所以,茶隼便急中生智,依着摄天门狩猎大比的规矩,给这次围猎的获胜,设了“与众不同”的裁定标准。
摄天门主暗杀,伏击偷袭野蛮凶兽,对他们而言,易如反掌。
而野兔和野鹿这类,行动迅速,见人就跑的食草动物,却需耗费许多时间追击。
所以,为使赛事公正,鼓励门内之人勤练藏匿和追击本事,第一代的摄天门门主,便给三年一度的摄天门狩猎大比,定下了这样,在寻常人看来,近乎诡异的规矩。
“翎钧”制定的,在寻常人听来,只能用诡异来形容的裁定标准,让在场的众人,都懵在了原地。
想问,不敢。
不问,又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差了。
“三爷的意思是说,此地野山,情况多有未知,虽已圈了围场,却不敢保证,不会有危险发生,所以,不以狩猎猛兽为激励,大家图个高兴,以捕猎食草小兽决胜负便好。”
带人圈好围场,一回来,就听“翎钧”说了这么一通“惊人之语”,十五心思急转的驱马上前,用听起来不乏合理的说法儿,给在场的众人,解释了“翎钧”的“好意”。
反正,就跟你们客气一下,又不是真要给。
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十五转身的档儿,趁着低头的工夫,翻了个白眼。
朱时彤也来了。
那个,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可真想,就此自私一次,寻机割了那畜生的项上人头。
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坏了他们家三爷的布局谋划,毁了其他人的复仇可能。
“围场已经备好了,三爷。”
驱马走近十五,冬至佯装无意的,拍了拍十五的左肩。
他们,有着相同的仇人,类似的仇恨。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十五强抑冲动的痛苦。
他并不比十五多分毫冷静。
确切的说,今日此时,他拍往十五左肩的“劝阻”,其实,也是对他自己的说服。
不可以冲动。
绝对,不可以。
“那就各自出发罢。”
感觉到两人的异样,“翎钧”眉梢微挑的,朝他们瞟了一眼。
仇恨。
这种让他熟悉至极的目光,一如既往的,让他全身紧绷,莫名亢奋了起来。
一抹乌青,宛若离弓之矢,往围幔的入口,疾驰而去。
十五和冬至,因为有了之前的片刻愣神,而被他甩在了身后,七八个马身的位置。
在场的众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