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是他在山下待的久了,懂些人情世故了。”
“啧,这会儿看来,倒像是,我冤枉了他了!”
笑着戳了戳语嫣的额头,柳轻心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了两只白瓷小瓶,并将其中一瓶,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说,他在,只是你不知道,他藏身在哪里,你信不信”
“不信!”
语嫣屏住呼吸,又认真的感受了一下四周气息。
在确定,的确没有那独属于顾落尘的冷冽之后,才信心满满的,跟柳轻心,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输了的人,磨一个时辰草药,如何”
柳轻心言笑晏晏,一脸的胜券在握。
“行!”
“就赌一个时辰!”
“半息都不能少!”
瞧柳轻心这么个,一丝内息都没有的人,怎也不可能是个高手。
而她,至不济,也跟顾落尘在一起生活了八年之久,唔,虽然,聚少离多。
但是,她是会武技的啊!
多了不敢吹嘘,在摄天门,排个前十,应是没问题的,若再允她使用移魂术,进前五,也该不是难事!
肯定是她赢!
磨一个时辰药材呢,她这会武技的人想来,都觉得不会轻松,更遑论,她一个寻常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普通女人!
要不,等赢了,她就假装忘了这事儿,放过明明不会武技,还偏要跟她打赌的柳轻心
不行,不行,一点儿都不罚,赌得多没意思!
不若,就让她受罚,何时求饶了,她就立刻答应好了!
“那就,一言为定。”
柳轻心勾唇一笑,仿若止水惊鸿。
她一手托住那白瓷小瓶的底,一手附上了瓶口的木塞,只听“啵”的一声轻响,那白瓷小瓶就被打了开来,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顷刻间,弥漫了整个车厢。
是桂花糖。
哧——
几不可闻的破空之声。
一条细得几不可见银丝,把马车的窗帘顶开一个小缝儿,缠住了白瓷小瓶的瓶颈,然后,在全不耽误马车行进的情况下,将那白瓷小瓶,拖出了马车。
天葬丝。
顾落尘在成为摄天门门主之前,最经常使用的武器。
他的师父,摄天门的老门主,亦是葬身于此。
发生在眼前的“变故”,让语嫣顷刻间僵愣原地。
江湖传闻中的,出则必取人命的天葬丝,如今竟是,竟是成了……抢糖用的工具
这……
莫说她难以接受,便是她已与多年之前,魂断于此的师父,怕也是,难以置信才是!
“愿赌服输”
柳轻心笑着伸手,揉了揉语嫣的脑袋,“提醒”了她一句。
这抢糖招数,顾落尘早已用过若干次。
她,可谓见怪不怪。
“认,认输。”
语嫣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把之前时候,柳轻心塞给她的那只白瓷小瓶,抱进了怀里。
这是她的糖。
可不能一个不当心,被不知藏身在什么地方的顾落尘抢了去!
他这藏匿的本事,已是又有精进了,这般防不胜防,以后,可让她,如何能放心自己的糖和点心
罢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到了手,就直接吃掉好了,着实有吃不完的,也每块都咬上一口。
想他堂堂摄天门门主,总不至于,连被她咬过的糖和点心,都不放过才是!
……
因刚下过大雪,年节时,又鲜有人自江南入京,这一路,柳轻心一行,可谓走得颇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