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招供。”
“说夫人之前与那张氏关系甚密,前些日子,还曾与那张氏品茶,说是要自什么人手里,买下城外的一处庄子。”
“见我去送点心,便突然闭口不谈了。”
“我猜测,定是那张氏不满,夫人将庄子独占,才下此毒手。”
双雀儿是个聪明丫头。
李渊茹对她,也从不藏着掖着。
她知道,李渊茹会于今日中毒身亡,定与她请朱应桢“入瓮”的谋划有关,。
她家夫人败了,败给了那比狐狸还精的朱应桢。
她走的,是她仅剩的路。
或者说,是她,唯一能接受的结局。
“你去罢。”
双雀儿的话,让朱时泽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不愧是李渊茹教训出来的丫头,连拖人下水的手段,都这般毫无瑕疵。
成国公府私刑虽重,却难免,有死忠的下人,拼了性命,为主子谋福。
若话说的太满,必遭怀疑。
倒是双雀儿这般,模棱两可的说辞,更易引人遐想。
前几天,李渊茹确曾邀张氏品茶。
至于,她们是不是在品茶时,说起过城外庄子的事,只要双雀儿不吐口,便无处可查。
今日,朱希忠只因朱应桢一句反问,就定了李渊茹有过。
待来日,便是为了堵德平伯府的嘴,他也得,让朱时彤把张氏,这疑似与李渊茹同谋的人给休了!
“双雀儿走了。”
“老爷保重。”
双雀儿缓缓起身,扭头,又看了一眼屋门。
临行,突然跟朱时泽说了一句。
“夫人荷包里,有一指大明珠,乃老爷昔日所赠,夫人视为珍宝,苦厄时,亦不舍拿来典当,盼老爷勿夺她所好,允那明珠,与她同葬。”
说罢,双雀儿疾奔出门,只留朱时泽滞愣院中,茫然无措。
他此生,只曾将明珠,赠与一人。
那人,是他今生挚爱,于理,已于多年前,惨遭李渊茹毒手。
……
朱时泽的心思,仿佛被拖回了多年之前。
那时,他初入军营,年少轻狂,满心只想着,建功立业,名扬天下。
奈何人心险恶,他遭同袍出卖,虽拼死一搏,斩首了敌将,却终力竭坠马,因伤重,不得不返京。
朱希忠为他请来数名御医,可那些御医,都是些胆小货色,无一人,敢为他切开皮肉,接筋续骨,他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变成了只能乘坐椅车的废人。
壮志难酬。
他开始自暴自弃。
直待后来,一位美若天人的夫人,为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他被送到燕京城外的一个庄子住下,一个老头儿,为他治好了双腿。
除了那老头儿,庄子里,还住着一个比他年纪略小的姑娘,据说,是那老头儿的外孙女儿。
他与那姑娘日日相处,渐生情愫,临要离开,便将夺自敌将冠冕上的明珠,赠给了她,做定情信物,并与她约定,待自己回返燕京,便娶她为妻。
而后,他重返南疆,手刃叛徒,夺敌军三城,得帝王嘉奖。
然,待他返京,欲赴执手之约,方知,那老头儿,因没能救活中毒的裕王妃,而遭当时还是裕王,如今已是九五至尊的隆庆皇帝报复,被举家流放到了西北。
他疯了般的直奔西北,找了大半年,才找到一个,带着那女孩玉簪,已被毁容的姑娘。
姑娘说,他外公已经死了。
她,不认识他。
他不顾父亲反对,将姑娘娶为平妻,一心盼着,以余生善待她,履昔日执手之约,纵她不能生育,也未嫌弃过她分毫。
本欲将嫡女嫁与他为妻的定国公府,责他未娶正妻,便迎平妻,怒将原本许给了他的徐氏,嫁给了他的大哥,朱时泰。
那徐氏进门后,处处与他平妻李氏为难,他的父亲,朱希忠,原就瞧不上他取了个平民做平妻,对他的抗议视而不见,他逼不得已,不得不另寻靠山。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