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赫莎继续口若悬河:“你们镇子后的树林里,有一箱日本人埋下的炸药,微电脑探测器是另外一些人用来查探炸药位置的。炸药给埋了几十年,随时会爆炸,探测器要在这时给破坏,镇子随时都得给炸上天!轰,就象这样!”大概嫌语言的恫吓力不够大,她还两手向天,形象地做了一个“上西天”的手势。
“炸弹……”
这是陈河捕捉到的最重要,也是最可怕的信息,只要听见这两个字,其它内容能不能懂都无所谓了。他哆嗦着嘴唇,难以置信地问:“这件事,你一个姑娘家是怎么知道的日本人为什么要炸我们的镇子另一些人又是谁探测器是什么东西我们这些人连绥芬河市都很少去,又到底是打哪旮瘩冒出这许多仇家”
卡赫莎摊着两手摇头苦笑,“你问题这么多,我就只能回答一个,日本鬼子杀谁不用事先与他结仇,唯一选这儿埋炸药的原因,是娜塔莉镇的地理坐标与某种生物需要的角度吻合,于是就不幸被选为试验场。”
地理坐标的概念,陈河并不陌生。在教堂念书时,洋教士曾在他与其他学生面前挂出大幅的世界地图,同时在图上指出俄国在哪儿,法国与英国又在哪儿,必须得坐大船穿过哪片海,绕过哪片海峡才能到达。
他记得地图上每一个地点都有不同的坐标定位,确切说来,那两个词儿是经度和纬度。然而生活了陈家几代人的白房子小镇,经纬度是多少,可从来没人告诉过他。
卡赫莎不辞辛劳,大老远从外国跑来报信,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性。与刚才相比,陈河的态度已判若两人,急得差点抓她胳膊,但手一伸出去就意识到不妥,忙收回来来回搓着,结结巴巴问:“要保住镇子,难……难到,就只有烧林子……一个法子”
卡赫莎沉重地点头,意思是不管再问什么,也是多余的了。
惊吓归惊吓,陈河毕竟还没给吓糊涂,猛然想起件事,于是奇怪地望着卡赫莎说:“炸镇子绝对属于大案,镇委会只是巴掌大的乡镇级单位,所以我认为此事必须上报。并且你怎么会想着直接来找我,而不是去市里或者省里呢如果有必要,我们的政府甚至能调军队过来保护我们,就别谈处理镇子后的树林了。”
“不!绝对不能惊动军队!”
卡赫莎再度失态,但即刻就意识到不妥,赶紧缓和神色,柔声解释:“这件事是否严重,得看会不会发生。就算迟早会发生,也难说具体会发生在什么时候,说不定明天就炸了呢如果向你们的政府汇报,恐怕他们调查情况都得耗费几个月的时间。可形势迫在眉睫,不能等了,否则一切就都晚了。镇长同志,今天咱俩在这儿谈的所有内容,就只有咱俩知道,希望你不要透露给第三个人。”
她如此谨慎,陈河产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就是虽然她是赶来救娜塔莉镇的,实际倒像是自己在帮她。
卡赫莎又犯了只顾自说自话的毛病,不给陈河提问的间隙,又飞快地说道:“夏天就要来了,哪年夏天兴安岭里不起几场森林大火那片白桦林要在这时给点着了,完全可以给归结为天灾。镇长同志,我的话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