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殊院的僧官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也不知道拒了多少前来借宿的英雄,也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想要拜佛的英豪,叫他当了这一寺的僧官,唐僧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眼看那僧官去了后面,唐僧看看左右无人,便跟他进了后门里,只见那僧官回到禅房,脱了衣服,气呼呼的坐在那里,前面桌案上有些纸札堆积,不知是念经,还是与人家写法事。
唐僧立于天井里,躬身高叫道:“老院主,弟子问讯了!”那和尚看是唐僧跟了进来,颇有些生气,也不起身,半答不答的还了个礼道:“你是那里来的,怎么随便跟着我进来了”唐僧道:“弟子乃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佛求经的,经过宝方天晚,求借一宿,明日不犯天光我便前行,万望老院主方便方便。”那僧官却是听说过唐僧的名声,上下看了看唐僧的确是仪表不凡,气态丰盈,这才欠起身来道:“你是那唐僧么”唐僧道:“不敢,弟子便是。”僧官道:“你既往西天取经,怎么路也不会走”唐僧道:“弟子只知道一路向西,怎么不会走路。”僧官道:“即如此,从此正西去,只有四五里远近,有一座三十里店,店上有卖饭的人家,方便好宿。我这里不便,不好留你们这远来的僧。”
唐僧合掌道:“院主,古人有云,庵观寺院,都是我出家人的馆驿,见山门就有三升米分,你怎么不留我,却是何情”僧官怒声叫道:“你这游方的和尚,都是一些油嘴滑舌的!”唐僧道:“何为油嘴油舌”僧官道:“古人云,老虎进了城,家家都闭门,虽然不咬人,日前坏了名。前些时候有几众行脚僧,来于山门口坐下,是我见他寒薄,一个个衣破鞋无,光头赤脚。我叹他那般褴褛,即忙请入内,延之上坐。款待了斋饭,又将故衣各借一件与他,就留他住了几日。怎知他贪图这里自在衣食,更不思量起身,一住便住了两三个年头,他若是住便也住了,可却惹我挨了一通臭骂,险些丢了这份俸禄。”唐僧不解道:“怎么就叫你挨骂”僧官道:“这个寺院,乃是我乌鸡国国王所建,用的是王国的钱财,百姓的税收,可是一次国王来到了我这里,却是看到了那几个僧人,见他们白吃白喝还不拜我佛,一怒之下把他们充军发配,连带着也大骂了我一顿,到如今,却是再不敢留下你们这过路的和尚了。”
唐僧听言,心中暗笑道:“原来这乌鸡国里的和尚,都是一个模样,哪里有出家人的觉悟”欲待要笑,又恐那寺里的老和尚恼怒自己,因此暗暗用衣袖捂住口鼻,急走出去,出离了大门,正见了三个徒弟。那悟空见唐僧表情古怪,上前问道:“师父,那寺里和尚打你来”唐僧道:“不曾打。”那悟空道:“可曾骂你来”唐僧道:“也不曾骂。”悟空道:“既不曾打,又不曾骂,你怎么这般表情”
唐僧有心有激那猴王一下,于是说道:“徒弟,我进去问了,他这里不方便我们住宿,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悟空笑道:“这里想是道士,不叫和尚进去”唐僧说道:“观里才有道士,寺里只是和尚。”悟空道:“那便没有道理了,但是和尚,即与我们一般。常言道,既在佛会下,都是有缘人,他如何不叫咱们进去安歇,你且坐,等我进去看看。”
好行者,按一按顶上金箍,束一束腰间裙子,执着铁棒,就要闯进文殊院里,被被唐僧拦了下来,说道:“悟空,咱们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少不得受人欺负,遭人白眼,只要有一口饭吃,便已经是知足了,他不留我们,我们自往前走便是,不用再去打搅他们。”悟空气道:“师父,你也忒没志气想你好歹也是那金蝉子的九世轮回,若是得了金身,恐怕便与那大殿上的文殊一般身份,平起平坐,难道还要受这些凡僧的气不成,师父你莫要阻拦于我,看我去把他们教训一下。”
唐僧道:“我便是我,文殊乃是文殊,怎么能相提并论,何况这是文殊菩萨寺院,我们若是在这里捣乱,怕是惹得菩萨不喜。”悟空却是被唐僧激起了怒火道:“师父你莫要太过自谦,你自谦的厉害,岂不是叫我们更抬不起头来了,想这虽然是文殊菩萨的寺院,可又不是文殊菩萨亲到此处,那神像也不过是土捏泥塑的,莫说说什么不敬,就算是砸了他们,量文殊菩萨也不敢说我什么。”唐僧暗笑,说道:“既然如此,我跟你一齐进去,莫叫你惹是生非。”
于是孙悟空跟随着唐僧,先来到了那第一进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