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周宇都没有问老鱼姓甚名谁。他有种预感,问这个问题会非常危险,既然人家有意在人前遮遮掩掩,自然不愿把名字公布于众。
而且,刚才老鱼最后留下的那双眼神让他感觉到有些寒意,老家伙是要表达什么呢他们是不是搬的太快了些简直可以用逃跑来形容这种速度。大都督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沉思着,有些事情解释不通。
“蜥女,你去看看车厢后面有多少粮食。”周宇突然睁眼,指挥腿脚更灵快的人去查验,自己走过去少说需要三分钟。
片刻工夫,蜥女黑着脸回到他身前。
“怎么了,没有”
“有,不过顶多够咱们仨吃上十天。”
“不是什么虫子一类的吧”
“不是,是一些索栗面的碎饽饽。”
周宇大骂了一句老贼,老子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居然骗我。骗我还不够,连孕妇和小孩子也要骗。这下子可好,本以为可以踏踏实实给她们找个栖身之所,至少熬到薇娅回去命运峰。
现在一切都泡汤了,黄粱美梦醒转,大都督顶多自在个四五天,就得撸起袖子出去搜罗吃喝。
不过,这只是悲剧的开始。
突然,周宇感觉到脚下一阵剧烈的颠簸,整个人都站不住了。他急忙卧倒在地上,又招呼蜥女和薇娅趴下,在剧烈颤抖中用尽全力爬向车厢厢壁,然后坐起来并让她们学自己作屈膝、抱头的动作。
老不死的,我不是说了不要动二皮狗,不要动二皮狗。你丫怎么就听不进去人话呢这下好了吧,列车要脱轨了,还逃出生天、安心待产、产后恢复。做梦去吧!
周宇判断的是,老鱼一出去直接杀向第一节车厢,干掉了二皮狗,从而导致整个风轮失控。可是,从时间上算,未免也太快了吧。就算用跑的,现在也顶多到达第三节。更何况,二皮狗的脾气轻易是不会给人开门的,自己现在还记得当时他开门用了一种特殊的钥匙。想打他的主意,哪有那么容易
难道自己判断失误了
轰隆、轰隆,脚下巨颤传来,颠簸得周宇几人几乎要把心脏吐出来,屁股下坐都坐不住了。紧接着,一阵的天旋地转、头下脚上,所有的家具细软、椅子沙发被扔到空中。大都督不得不一手拉着薇娅、一手拉着蜥女,在勉强能借力的地方不停踩踏着,躲避重物的当头袭击。
砰的一下,一个桌腿砸在他头上,大都督昏死过去。咣当、咣当,不知道滚了多少个圈后,车厢被某种重物抵住,停止了翻转。
大都督三人皆不省人事,无一幸免。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宇感觉到头痛欲裂,浑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一般。四周漆黑一片,分不清上下左右,他想呼喊却发现失了声。口干得很,舔了舔嘴唇,咸咸的味道传来,应该是血。
“唉、哎呦!嘶、哈哈!”周宇想要坐起来,可身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动弹不得。现下的情况,列车脱轨是肯定的了。因为周遭一片死寂,再也没有行进时的况且声和呼啸的风声。
不过,要想知道周遭的形势,必须要有光。大都督朝怀里一摸,好在火种仍在。他掏出来相互击打着火石,靠火星辨别着四周。眼前的一角是暖帐,太好了,就用它吧。
周宇把暖帐点燃,光亮瞬间照遍半节车厢。压在自己身上让他无法动弹的是一张桌子,桌腿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看到断裂的锋利缺口,大都督心有余悸。要是反面砸向自己,现在估计身上已经多了两个窟窿,血早流尽了。
“蜥、蜥女!”
“薇娅!”
周宇润了半天喉咙,嘶哑地喊着她们的名字。他不确定俩人是否安全,只能在暖帐燃烧殆尽之前找到二人或者想办法从桌子下面逃出来。
不过,本来就有脚伤的他下盘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他甚至感觉不到膝盖以下还是自己的。麻酥酥一片传导上来,仿佛被注射了麻醉药。
“蜥女!”
“薇。。。”
砰的一声从不远处一堆破木烂布里传来,周宇看到一只手伸出来,紧接着窸窸窣窣钻出来一个人。
“咳、咳、咳!”她不住地咳嗽,显然吸入了太多灰尘粉烟,导致呼吸道被大面积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