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
显然,坤并不觉得有会有什么人比自己的一生更加悲惨:早年父母双亡,投靠人类无门、庇护精灵羽下,历尽千辛万苦、饱尝凄风冷雨才得以出人头地,没想到被心仪的女子拒绝、被笃信的兄弟出卖。最终大彻大悟,打算跟敌人同归于尽吧,敌人还撤退了。
是挺惨的,想到这些大都督都为他感到悲伤。不过,就坤所经历的这些,在他的前世无数人都在重复着,没日没夜、前仆后继。有渣男就有备胎,有喜当爹就有隔壁老王,有绿茶婊就有早早孕试纸,这些不仅是结对子出现的老搭档又是都市生活靓丽的风景线。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价值观宣扬什么,人们就信奉什么;媒体导向什么,眼球和金钱就流向什么。开学季你搞一群娘炮上电视搔首弄姿、撅腚摆臀,那最后学校出来的就都是一群刚交的朋友;明星动辄代言费几百万上千万,而农村大山里的代课老师工资都发布出来导致的结果就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人为五斗米折腰,大字不识一个只会数数字对口型裹导演香蕉的万能插座们盆满钵盈。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无主之地的乱中隐藏着一种静。这种静可以让人安心思考、认真琢磨、处乱不惊,正是在这种静中大都督得以反思前世的病灶和症结。
索拉西亚的悲剧并不是一日炼成的,坤王的世界也并非只有黑白色。毕竟,他有爱的权利和资格,即便不被接受但至少没有人会挑战他的权威。可在有些地方,悲剧每天都在发生,视角略有不同,很多人甚至卑微到被剥夺了爱的权利和资格,只能笑着、哭着被割韭菜、被精神病、被死去、被哑巴。
无主之地的秩序是最高统治者毁灭之王制定的,其他人只有奉命遵守的份儿,不能提出质疑和反对声音。水土风火四王各自统治着大陆的一部分,他们恣意妄为、鱼肉百姓、遗祸人间,但是没有制约和监督,也没有轮替和卸任,一条路走到黑、一个活儿干到底。
时间久了,被统治者自然也就习惯了。哦,我们就是泥腿子,我们就是奴隶,没有资格去监督和反制,肯定没有啊!既然人家是独裁,肯定不可能给你留口子,即便有些摆设那也绝对是摆设,设立了以后你都找不到门朝哪里开,就算天天守在门口,还没等见到人就有来自家乡的警车和五大三粗的小平头把你带走,买票训斥上车走人回老家!
所以说,像万三、博拉达那种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老爹被当街打死、儿子被当众夺走的无产阶级,你想上访、告状、要赔偿下辈子不可能,下下辈子也不可能。为什么呢因为人家定了,我都是对的,我没有污点,这些活儿我来做就是名正言顺,你来做就是罪大恶极。
有些万三、博拉达们就会选择用尽浑身解数来告御状,他们相信总会有青天大老爷注意到蝼蚁的生存现状;也有些人变得不再相信冠冕堂皇、口诛笔伐那一套,买上单刃刀和玩具手枪,趁着除夕仇人一家凑齐后痛下杀手,替母报仇。尽管最后大老爷们抛出对外的口径是万三仇视社会、心理扭曲,把他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形象,有助于获得更多的群众支持,但实际上公道自在人心。
“是啊,悲惨世界!你知道水王漓吗”
沉默。
“那你知道毁灭之王吗”
还是沉默。
“哼哼,你啥都不知道我怎么跟你聊碎觉碎觉!”
周宇摆了摆手,就要往营地走。
“别、别,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小子”
“我是谁哎呀,这个问题很抽象,绝大多数人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很凑巧,我恰巧知道自己是谁。我是一个想要种太阳的人。”
“种太阳太阳就在天际,还需要你来种”
“你看到的太阳只是一盏灯,带不来心里的温暖。若要心灵有所寄托,必须给人心里种上太阳。”
“心里种太阳”
“对。你想想你生活的那个年代,谁是主宰”
“自然是上古之神。”
周宇撇了撇嘴。
“靓坤,那你觉得上古之神会犯错吗”
“自然是不会!”
“即便它废了你一只眼睛、一条手臂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