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接着说,“你知道吗,倘若这次反移民的《克博法案》宣告失效,四个月后我就得要回到长岛。”
淮真望着并不十分有趣的秀场,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他却沉默了。
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能成为诗人,直到他发现自己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文学天赋。当安德烈被邀请前去左岸著名的deux magos喝咖啡时,他已经相当讨厌巴黎;到十九岁为止读过的唯一一首诗是爱伦坡写的,并觉得狗屁不通。事实上他念什么并不重要,即便他从一所陆军学校毕业,包括他在内的许多学员,毕业以后最终都按照父辈的意愿成为了一名商人。就像大部分人绝对想象不到作为加州参议院首席法官的安德烈,曾是剑桥英国文学的优等生,甚至在巴黎大学拿过manque学位。
有时许多人有太多的目的,连好恶也变得并不纯粹,正如他不止一次听人说民主是种政治正确,排华也是一种政治正确。
她只听见他轻声说,“我很抱歉。”
淮真能感觉到他犹豫与矛盾。不知怎么的,淮真突然有点怀念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典型的话痨的yankee.
“你应该也知道救助会救出的那个女孩……她也才十六岁,和我一样大。但我比她幸运多了。我没什么太多奢望。”她说。
西泽看了她一眼。
“四个月后我应该已经考上高中,”淮真接着说,“希望那时我的英文能讲的好点儿。”
“你不觉得语序反了吗”他嗤笑。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那老头子宣布:“angela zang,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