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余蒙蒙一阵心惊胆战,连动一下都觉得满头的珠钗乱晃。
平日里九玲替余蒙蒙梳的发髻都是简单大方的发型,有时候自己也随意扎个马尾,甚至懒得动的时候会拜托白华施一个梳妆的小法术。
余蒙蒙想要站起来,但脖子以上的部位僵硬着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盘好的发髻散了。
看她这么紧张,慧霞忍不住笑道:“娘娘,您不必这么小心,奴婢的手艺很好,保证一天下来您怎么动也不会有一点松散的。”
“可是这珠钗这么多,万一我动作大了,会不会掉下来”虽然她这么说了,可是余蒙蒙仍然很紧张,不自觉地用手摸着头上的珠钗。当然,她不敢用力碰。
“这个……如果拆下去,发髻就会散掉的。”慧霞有些为难地说到,随后略显腼腆地一笑,“娘娘平日里的梳妆打扮都是九玲负责的,奴婢不了解您的喜好。如果您不喜欢这个发髻的话,奴婢可以给娘娘您换一个。”
“不是不是。”余蒙蒙连忙摆手,“我很喜欢,这个发髻很漂亮!只是,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我才怕一不小心弄坏它。”说到最后,余蒙蒙难为情地红了脸,眼睛也瞟向别处。
等到九玲来东殿当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分。看到余蒙蒙身子坐得直直的,尤其是肩膀和脖子部分,紧绷如同一张拉漫的弓一样。不由地抿嘴一笑,这种发型她平时没有替娘娘梳过,慧霞不知道,梳了这样的发型使娘娘看起来拘谨了许多。
随后进来的白华自然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想要不要给她变回平日的模样,可转念一想倒也新鲜,便装作未曾发现地坐在她的旁边。
战战兢兢地维持了一天的牡丹髻,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余蒙蒙的情绪总算是高涨起来了。
——终于要到了卸妆的时候了,做一个高贵端庄的女人可真难。
许是太忙,白华疏忽了,没有把晚宴的事情告诉余蒙蒙,自己亲自着人安排了,到了晚上开宴的时候,才来接她,同时告诉她晚上款待宾客。
侧目看了看站在九玲身旁的慧霞,顿时觉得此人甚是有先见之明。九玲颔首微笑,而灵儿仍旧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既然要安下心来做白华的王后,余蒙蒙便努力地朝“王后”这个方向要求自己。
高贵大方,端庄明艳。
平日里服饰这些琐事一般都是九玲在替她打点,但今日的发髻是慧霞盘的。余蒙蒙不好厚此薄彼,只朝着两个人站着的方向婉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要求。二人立即会意。
趁着换衣服的时间,余蒙蒙问:“来得是什么人”
“之前你也见过的,是舒朗。不过他今日是代表不死族来的,带了虞贺的手表。”白华坐在屏风后,等她换衣,想了一下接着说,“他是来讨一样东西的。”
“什么”余蒙蒙有些好奇地问。
“被七彩花树契约过之人的血。”白华说这话的语气与平常无疑,余蒙蒙甚至能透过屏风看到他那双一贯总是淡然的眼睛。
手上的一支花钗掉在地上,镶嵌的小珍珠被冲击力甩出来,四处散落着,连声音都听不到。
余蒙蒙忙蹲下身来想要捡起,白华已经移形换影闪身站在她的面前了。他的右手手掌摊开,那些四散的珍珠就一一升起,然后仿佛有生命一样地聚拢在一起归到它们之前的珠钗上。
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白华怜惜之余,内心却有些生气。他将余蒙蒙的双手轻轻地拿起,然后将这支珍珠钗放在她的手心里,将她的手心合紧。
看着他的表情如同自己刚开始见到的那样,余蒙蒙的心里陡然一惊。
“你什么意思”良久,余蒙蒙才开口问。
白华看着她,似乎是放弃了一般地懒得说话。自己转身欲走。余蒙蒙立马摊开双手挡在他的面前喊:“白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之间用那么冷漠的表情看她,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这种情况他只要对她说几句安心的话就好。
看着她潸然落泪的模样,白华抬起手温柔地替她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缓缓道:“本君当年在人间,也见过无数的女子,她们哪一个都没有像你这样会哭的。还哭得这么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