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虎兴切齿大骂:“小兔崽子。”说着他跨步上前,薛霸踏步迎上,两杆刀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崩声。
这不及卓虎兴胸口的男孩力大无穷,出刀猛如风雷,两把长刀三撞两撞,震得卓虎兴手腕生疼。
薛霸见状,长刀借势向上一撩,不料那厚背砍刀突兀伸出一截银亮刀芒,一下就把薛霸手里的刀砍成了漫天碎片!
男孩眼中满是嗜血的异彩,他伸手抓住空中的断裂刀片,不顾对手砍刀劈到脖子,刀刃往卓虎兴眼里扎了进去。
不料一把汉剑疾电般插了进来,先是鞋底踹出去薛霸,剑刃打在刀背上,轻巧地一削一绞,两个回合就逼出卓虎兴一身冷汗。
薛霸一个跟头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舔了舔手指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兴奋地看着对峙中的两人。
李阎挡住薛霸,看向卓虎兴手中钢刀的眼神惊喜。
“刀气”
……
鏖战将歇。
距离卓虎兴求锤,咳咳。距离卓虎兴求仁得仁的第一声炮响,已经过去了多半个时辰。
黑云都散了去,但是炮台那边袅袅的余烟飘得老高。也不知道胜负如何。想必卓虎兴赶跑了海盗了罢。
酒楼里,张洞和老人坐在一起,楼下跑堂的胆子大,远远去看了一眼,回来之后对掌柜添油加醋,说官府顶不住了。海盗可能要进镇。
普通老百姓,并不把海盗当成洪水猛兽,尤其是红旗帮。
五旗联盟在沿海一带声望颇高,根深蒂固,和民间十分关系密切。
不夸张地说,两广沿岸,十个人里倒有七八个人的家里祖上,或者现在,和五旗联盟关系密切。
联盟五个旗帮,或多或少,都有不允许骚扰老百姓的规矩,其中红旗帮最严。
这倒不是说红旗帮多大义凌然,只是当初出过几档子事,几个喝醉酒的红旗帮水手精虫上脑,强暴了一家渔夫的女儿,后来才知道。这是帮里另一个堂口头目的亲妹妹,两帮人动了刀子,死了十几个人。
这种事不是个例。
后来十夫人才出了严令,只准劫掠官船和西洋船只,不允许劫掠骚扰沿海百姓,杀人者死,也不准女,否则割去耳舌。
所以听说海盗可能打进来,酒楼里的人也不紧张。那跑堂口若悬河,一会说红旗帮的船有多大,火炮又多凶猛,一会又说官军溃败,红旗帮摧枯拉朽。
一开始张洞还仔细听着。后来,那跑堂的说得太过离谱,张洞也就一笑置之,连前面的话也不信了。
他说红旗帮从天庭请来了火德星神,全身冒火,一跺脚就大团大团的火焰。
什么船上下来一个红眼睛的黑甲猛鬼,刀枪不入,屁股下头的雪麒麟叫得震天响,把人的魂儿都吓没了。比茶馆的评书先生说得还邪乎。
“林师,此地不宜久留。”
张洞压低声音。
“怎么,你怕那红旗海盗,攻进虎门海口,杀了我么”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万一红旗帮真进了镇子……”
“他又不认得我,我一个酸臭老头,他杀我作甚倒是你啊,我的张大先生,你可是两广总督的幕僚嘞。”
“林师,这个时候,您就别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
老人眼里有精芒吞吐:“我倒想看看,咱大清国的海防,是不是真漏成了一个筛子。”
老人见张洞满脸纠结。呵呵一笑:“海盗扣虎口,进广东,形同谋反,这是捅破天的大事,几年来,南洋海盗的声名渐隆,也是在海上,没听说过那家海盗打进了城里。我是灾星不成一到广东,海盗就破了虎门”
张洞还想再劝,老人打断了他的话。
“话说回来,府之(张洞表字),朝廷叫我剿匪,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