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临安候也忘了一开始要和李阎说的话,有些不适应这位李镇抚。陈跃武坐上酒宴,就一直是个闷声葫芦,此刻他的眼睛飞快瞥过李阎的脸,然后继续默不作声。
良久,朱总督才沉吟道:“天放先生是江浙一代的名士,又是长辈,等些也就等些,李镇抚适才,有些无礼了。”
李阎这才没装哑巴,抱拳道:“是我冒失,朱大人和陈公子,原谅则个。”
陈寒皱了皱眉头,他这才发觉这姓李的是故意的,没有设想中的进退失度,但也绝称不上得体,只是冷淡,这样态度为所未闻,可的确试探不出什么。
莫非真像自己父亲猜测的,这位李镇抚不走驿站偏走水路,意在我陈柯二家么
正在此时,门口有天妃馆的伙计的唱名:“天放先生到了!”
这一嗓子下来,酒席上呼啦站起来一大片,就连漕运总督朱昌运,临安候李复开两人,也先后站了起来,李阎环顾一圈,也慢悠悠起身。
“这位陈天放好大的威风啊。”
李阎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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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说,凭什么李将军便能吃香喝辣,咱就得窝在船上吃粥就菜啊。”
这般说话的,当然是才可以踉跄下地的曹永昌。
“想吃啥我给你做,你还怕我做的没有馆子好吃”
查小刀躺在吊网上。正看彩画戏本解闷。
“菜做的再好吃,和有人请客也不是一个滋味啊。”
曹永昌一拍桌子:“叔叔,我听说今天是地藏王菩萨的圣诞,街上有好多好玩的东西。”
查小刀噗嗤一笑:“说白了,你是玩性起了,想去就去呗,你也能下地,无非走路跛些。”
曹永昌笑嘻嘻地走过来:“叔叔,一个是我现在兜里没钱,另一个,我就这模样去,你也不能放心不是陪我一块去呗。”
“我挺放心的,你能丢哪儿去拍花子也不拍你这样的。”
李阎早就派了两只苏都鸟贴身跟着曹永昌,这事他告诉过查小刀。
不过说笑归说笑,查小刀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曹永昌一撺掇。
查小刀也动了心思,两人说定,知会船上伙计一声,就要下船,可巧正碰上操练回来,一身褐色短打,鲨鱼皮头巾的陈娇。
“查属官。”
陈娇问了声好,见到曹永昌,不自居往后扬了扬脖子。
曹永昌揉了揉自己后腰,冲陈娇呲牙一乐,拉着查小刀快走。
他叫这个小婆娘两顿胖揍,以曹永昌的自尊心,哪还有脸见他呦。
“哎,那天我也不知道你是来给我送饭的,冒失才打了你,对不起啊。”
“不碍事,不碍事。是我冒失才对,查叔,咱们快走。”
等曹永昌拉着查小刀走远了,陈娇才一瞥嘴:“做贼才心虚。”
一旁,陈娇的弟弟陈乐揣着袖子,笑嘻嘻地道:“我看呐,他不是做贼,是心里有鬼。”
陈娇仰头问:“什么鬼啊”
陈乐一仰脖子:“这不明摆着,这小子看上你了呗。所以见着你害臊。”
陈娇没反应过来:“什么看上……”她话说一半,脸腾地红了,紧跟着举止失措起来:“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一边呸一边跺脚。
“我回房去了!”
陈娇拔腿就走,心里又羞又气:“天下的好男儿就应该像我爹爹,我哥哥那样的人,他这般油嘴滑舌的小泼皮,我才瞧不上他。”
她打定这般主意,可从小到大,陈娇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的事,回房之后脑子翻来覆去也忘不掉,折腾得晚饭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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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不远,一条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前头,赶上节日,鼓乐喧天,笙歌载舞。斗龙耍狮子的,喷火球扔坛子的,变脸的卖艺的,水上游灯,地上舞龙,最热闹是戏台唱戏:吕纯阳飞剑斩黄龙,赵元坛单鞭降黑虎,钟馗嫁妹,七擒孟获。城中幡旗乱舞,一派热闹。
“这舟山好玩的不少,可惜看热闹的倒不多啊。”
曹永昌抱着肩膀。
“这人可不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