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吃了船员送来的白粥,李阎才推开舱门,罕见地想出来透透气。
“镇抚大人。”
李阎低头,瞧见是陈跃武的小女儿陈娇在跟自己说话。他笑着点了点头,刚要回应,却发现陈娇低头抿嘴,气鼓鼓地错过自己,
李阎没在意,上了甲板看见有三三两两的水手窃窃私语,才觉得气氛不对劲。
甲板上立着一张铁板烧的台子,查小刀拿铲子翻弄刚切好的鳕鱼肉,一旁站着曹永昌,眼上有乌青。
“怎么了这是。”
李阎拿竹签子扎起一块鳕鱼肉放进盘子,查小刀头也不抬:“没放盐自己加。”
“嗯。”李阎抄起食盐罐子,在盘子里点了几下,冲曹永昌扬了扬下巴:“有什么窝心事,说出来叫我乐和乐和。”
“没,没事——”
曹永昌臊眉耷眼地不敢说话。
“那就算了。”
李阎真地不再问,反而问查小刀:“牵星术学得怎么样”
“那个,李大叔。”李阎不理曹永昌,曹永昌却又跟李阎搭话。
“怎么了”
“您,您教我那几招,它也不好使啊。”
李阎瞅查小刀:“到底怎么回事”
查小刀点上一根纸卷烟,才含糊地道:“他这两天觉得腿脚有劲,筋也拉开了,老想跟人显摆。不知怎么地就撞人小姑娘手里了,就陈老爷子那个小女儿,叫陈娇的,让人家好一顿胖揍。这不老实了么”
李阎听了哈哈大笑:“呦,永昌,你这十五当街殴死人命的劲头呢那也不对啊,我怎么看人小姑娘沉着脸走的她不是揍人的么”
查小刀嗨了一声:“叫他爹给骂了,关她两天禁闭。”
李阎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别哦啊,李将军,李大叔,”曹永昌急眼了:“您怎么不说话了,我这是个什么说法啊。”
李阎大口嚼着鳕鱼肉:“我教你练武,是让你强筋骨,壮体魄,收心做事别惹祸。再者你才练了几天你想干嘛飞天遁地陈娇是什么出身她几岁就跟着家里出海,没准还开过火铳,打过海盗,你让人家揍是你学艺不精,你还怪我”
曹永昌左右看看没人,才凑过来压低声音:“那你能不能跟陈老说说情,就别关她女儿禁闭了,是我非拉着她动手,让人揍了就让人揍了,还仗着有靠山害人家,我太跌份了!”
“家务事我可管不了,你自己找陈老爷子说去呗。”
“那我说话能算数么”
曹永昌直跺脚。
“那我管不着。”
李阎断然拒绝。
“镇抚大人。”
这时候,陈跃武的声音远远传来。
“大人您今天出来得早。”
陈跃武笑道。
“透透气。”
“是方才小女……”
“陈老爷子,咱走了这些天,也快到了吧,我可没瞧见猪婆
龙的踪迹啊。”
“哦,是。”
陈跃武见状,也就不再提及这个插曲:“猪婆龙原产西江,这些年肆虐江浙海道,常在南通,舟山一带产卵,它们吞吃海道大小鱼类,拦截攻击过往商船,这都是家常便饭,咱们前几天刚过云港,我估计今晚就能见到活的猪婆龙了。镇抚放心,小人也碰上过两次这种差事,不会有差池,到时候大人您安心歇着便是,猪婆龙,绝害不到咱们这次行程。”
“那就好。”
李阎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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