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鬼,交给李镇抚处置便是。”
李阎听了,往前几步到了罗姓老者身前,伸出手来。
罗姓老者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他在黑鼎上头贴了一道朱紫符箓,便把这小鼎递给了李阎。
“罗先生深明大义,李某佩服。”
李阎老实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好,既然镇抚大人的事结了,那就请镇抚大人先行一步,莫再来干扰龙虎衙门办案。”
曹都监冷然道。
李阎回头问他:“狐鬼都没了,你办的是什么案”
曹都监一指王生:“臬司衙门百户王生,身为命官,知妖情而不报,辜负皇恩,依律要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
“你怎么知道王生知妖情而不报”
“他自己承认。”
李阎红口白牙,却得理不饶人:“王生就站在这,不如曹都监你当我面再问一次”
曹都监脸皮抽动了一下:“镇抚大人今天的意思是,胡氏蔡氏王生,今天我是一个也动不得了?”
李阎手持黑鼎,语气也沉下来:“我要是说是呢”
“李镇抚!你我同朝我官,人情面子我给足你。”曹都监终于忍无可忍:“可你真当我龙虎衙门是泥捏的嘛!”
一众龙虎皂役往前踏步,气势汹汹。
曹都监觉得李阎简直是个疯子。
朝廷做事,向来有一套自己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要讲人情,讲面子,也要过的去法理。黄龙之想保王生,也要先拿一个“不知情”的幌子来遮羞。
可这李镇抚只凭几道龙虎旗牌,居然就要把龙虎衙门的脸皮,狠狠戳上几个大窟窿。
一个五品左司镇抚,怎么就敢拿“龙虎旗牌”的名头,接二连三捋天师道的虎须。
他怎么敢如此不顾后果他日后仕途性命怎么办
王生似乎要张嘴说些什么,只是叫李阎瞪了一眼,最后只得把话吞进肚子。
李阎环顾四周语气缓和下来:“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必再和曹都监绕圈子,有些个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出了这个门,我便不再认我说过。”
说罢,他居然堂而皇之,把黑鼎交到了王生的手里!
李阎面向龙虎衙门的众人:“李某人敢问一句,曹都监既今日上门,依靠的是法理,是人情世故,还是面子”
曹都监冷笑:“法理,世故,脸面。龙虎衙门哪一样不占”
李阎回答:“如果是法理,官府办案,总要有个苦主,我只想问,这案子的苦主是谁”
“是王生的母亲雷氏,击鼓鸣冤。”
李阎看向一旁的老妇人。
熟料雷氏冲曹都监跪倒,连连作揖:“曹大人,是民妇糊涂,民妇不告了,民妇再不敢告了。”
曹都监怒气勃发:“混账,这岂是你说告便告,说不告便不告的事。”
李阎打断了他:“那便没有苦主!便不是依靠法理办案。依靠人情世故,狐鬼害人,王氏一家尚得安稳红火,龙虎衙门插手,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是什么人情世故而要是依靠面子……”
李阎深深做了一揖:“我手下有性命交情的兄弟不多,留在世上的更少。李某人明白,我能保得了王家一天,可不能保他们一辈子,天师道炙手可热,存心与他为难,我是绝无办法护他一家周全。我是护犊子,是不讲理,我认。今日我是伤了您曹都监的面子也好,伤了龙虎衙门的面子也罢,即便是伤了天师道的面子,也请把曹都监把这份账目,算在我李阎一人的头上。曹都监现在就可以写弹劾我的奏谏,有何干系,我来承担。只是别再为难我这位小兄弟,就当是……”
李阎看着众多龙虎皂役:“就当是我替那张寿汉擦了屁股的一点香火情。当然了,曹都监可以不认,那我也只能坚持,我丢了龙虎旗牌,要带王氏一家人回去查案。不知曹都监意下如何”
“……”
曹都监默然良久,才哼了一声:“李镇抚伶牙俐齿,我等秉公办案,到你嘴里倒成了欺压良善的酷吏恶霸了。”
李阎抱拳回应:“民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升斗小民一叶障目,只知自己的恩怨情仇,哪里能体会维持国器的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