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守法好公民蓝昼先生报了警,民警叔叔立刻出动来调查现场了。一厂这里虽说不是市区,但也是明晃晃双向马路四通八达,近年从没出现过什么飞车贼,一时之间都不知从何下手查。
“你们这摄像头什么时候坏的”民警问,“怎么还两个一起坏了呢这么巧的”
蓝昼治下岂能有安保漏洞可此时厂门上方一左一右两只摄像头都破破烂烂垂着,地上一堆摄像头零件碎片。郑云苏打电话给厂内安保中心问了一圈,拧着眉回答民警说:“今天中午出事之前被人用砖头故意砸坏的。”
那这哪是什么飞车贼这是有预谋的故意伤害案件了。民警在笔录上记上,抽空打量了一眼夏白,“小姑娘,最近有没有跟谁起纠纷惹了什么黑社会没有”
“没有!”郑云苏笃定地替她答。哪有黑社会敢不打招呼就在他郑云苏的地盘上动他的人虽然他是个正经生意人。
这事越查越蹊跷,唯一可能的嫌疑似乎只有蓝清章,但是蓝清章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夏白百思不得其解。
“当心!”一辆卡车这时从一厂大门开出来,郑云苏警惕地拦在夏白身侧。
夏白谢过他,可她看了眼那卡车——“这车是r县木料厂的,怎么今天到咱们厂里来了厂里不是停工了吗!”
“怎么可能真的停工,”郑云苏一脸“你还不了解蓝昼吗”的表情,“那是哄池大师的。”
万恶的资本家蓝董事长嘴上说着等事故调查报告,其实池大师前脚走、他后脚就让工人们全体开工加班加点组装参赛展品。反正有货真价实的质检报告在手,就算那天卫厂长被压死了,蓝昼也敢让这组家具送去参赛得奖。
“木料厂那边定金都是提前好几个月付的,订单要是出了问题,这笔定金可就打水漂了。”郑云苏说,“像这次的单子,定金起码上百万,蓝昼哪可能为池大师的艺术节操承受这么大的损失。”
夏白颇感意外:“云苏,你很懂行嘛!”
郑云苏挠挠头,“一厂的帐我妈管了很多年,我在旁边听都听会了。”说起已故的妈妈,他怀恋又不是滋味地笑了笑,“以前每次一厂的订单打水漂,木料厂那边定金要不回来,我妈就得加班。”
“每次订单出问题,定金都要不回来”夏白混沌的脑袋里闪过一丝灵光!
在她爸爸手里夭折的那些项目,一厂赔了定金,木料厂吞了定金、囤了木头,二厂随后推出相似的项目——那会不会用的木材就是同一批
这个假设成立的话,一厂——木料厂——二厂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黑幕利益链!
冬夜的雨淅淅沥沥地敲在窗玻璃上,开着热空调的屋子里很暖和,但沙发位置正对着空调出风口,人坐在那儿像是被暖风烘烤的咸鱼。蓝昼冷眼看着夏白第三次拿舌头舔干裂的下唇,他受不了地叹出一口气,从面前茶几上端起自己的水杯,送到她唇边。
夏白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下去小半杯,眯着眼睛甜丝丝地对他笑,嘴唇上一圈亮晶晶的水渍,淘气可爱。蓝昼分析了一晚上夏雨的错题集,眼里原本都是火,被她这么一甜,那燎原大火立刻变成了烤鸡烤鸭烤羊肉串的温柔火势。
“你一晚上在这儿琢磨什么魂不守舍的。”蓝昼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更添了一股斯文败类的气质。夏白不由自主就想撩他,小手很不老实地在他手臂上摸摸又捏捏,一边揩油一边把她琢磨的黑幕利益链讲给他听。
蓝昼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事儿很有可能啊!他舌头舔了舔尖牙,老谋深算地说:“二厂的帐我们没那么容易查得到,但是我们可以先从木料厂下手。随便抓他个偷税漏税虚开增值税发票的把柄,有个名目撬开口子,一查到底,二厂分分钟兜不住。”
这还能顺便打击二厂的气焰,给竞争对手找点麻烦,划算极了!而且他家夏白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像是电源式充气,把他给充得浑身轻飘飘的……伸出手指在她下巴上一抬,蓝昼酷炫狂霸地扯唇一笑:“都交给你蓝昼哥哥了,你就放心在家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