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出发了,这次他用的不是双手,而是双足来写文章。
武元衡则还在田头算着田地的形状,“三广”就是三条边的不规则田地,“腰鼓”便是两头宽阔中间窄的田地,“大股”则是两头窄中间宽的田地。
这时彰信县支磨原的羌屯围栅门大开,成队的党项城傍青年们,骑着剽捷的战马,散着发辫,口中喊着阿卜阿卜,领头的持威武的红旌,和其后的友伴们如流星般奔出。
数处羌屯的义从骑兵很快汇聚起来,形成支更大的队伍,而后扬起漫漫飞尘,马蹄如电,向着泾州北面的镇原城而去。
他们全都接到军府的指令,作为义从羌骑的身份,在彼处集结大会操,接受陇右元帅普王和御营都统长史高岳的点检。
这时不光是行秦州,还有泾州、凤翔的所有义从羌骑,共两千余,自各个方向抵达了镇原城。
镇原,原名临泾,处在固原、驿马关和邠宁的交界处,地势平坦,富有水草,是块优异的牧地,后来临泾的旧城被修缮好,取名镇原,成为镇守该地的军堡。
赤黄色的夯土城塞上,浩荡夏风中,普王和高岳一身紧扎的戎装,十分英武,他们所立的马面高台上,旌旗猎猎,鼓声震天。
整个城塞四面,全是环绕疾驰的唐家战骑,不少骑术娴熟的羌骑,有意在普王和高岳前炫耀,便展示“超乘”技艺,他们吆喝着,从飞驰的马鞍上如鹄鹰般掠下,然后和战马并肩飞奔,再翻身飞跨上去,周而复始。
更远处的景象更为壮观,各色战马正在原野里停料放青,有回纥的骏马,有党项(卖来)的骏马,也有西北八座马坊系养的国马,成群结队,现在已有四万匹之多,一往无前地结队奔腾着,啼声如天际的惊雷般。
很快镇原城西,用帷幕整出片巨大的点检场地,城头棚下,普王和高岳坐在彼处,义宁军张敬则和定武军高固侍立左右,挥动令旗指挥会操的部伍。
此次义宁军出的是步卒,而定武军则主要是骑兵。
步兵们按照幢队列成鱼鳞的形状,大旗小旗不断翻迭变动,长矟手们都擎着极长的鸦颈枪,密密如林般结阵,每行三步即将长枪伸出,口呼队号,接着随着阵鼓点,全部人将鸦颈枪矛刃齐齐往前,冲刺起来,势不可挡,务求要冲刺完毕后,矛刃不坠,队形不乱,而气息仍能保持均衡。
此刻普王望见,步兵幢队里的跳荡、刀牌队中,每个幢队的后列混杂着手持种奇怪长柄武器、背负着神雷鞭箭的士兵,就问高岳这是为何
高岳治军有个特点:
军队财务和风貌我来管,营务和战场他就交给张敬则和高固;打仗时候战略方向他来定夺,战术上他把具体任务分配下,其他都交给将军们。
现在的三衙,战前高岳主要抓的是戎机衙,开战高岳主要抓得是粮料供军衙,至于虞侯衙一旦打起仗来,他也都分配给各将兵马使们,及时把情报交接好就行。
所以高岳就问新任的飞山五营兵马使苏浦,告诉普王殿下,这武器是什么
苏浦也是淮西降将,在淮西防秋兵叛变时投向朝廷,此刻他不敢怠慢,就说这是“镗钯”。
“有何用”普王继续发问。
苏浦便立在马面女墙处,挥手要求其下数名镗钯手和刀牌手,给普王殿下演示下。
此刻高岳对蔡逢元说道,你下去,亲自给殿下使镗钯看。
蔡逢元便跑到校场,没戴头盔,系着赤红色的抹额,接着手握柄七尺半的三齿镗钯。
一名刀牌手抢身来斫砍,蔡逢元将三齿镗钯一举,镗钯两侧的“齿”,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