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齐慎了。
那个年轻的大周战将。
定国公谢广言之后,让整个鞑靼屡屡受挫,最为忌惮之人。
今日,他已占尽先机,战力更是齐慎的数倍,本以为,已是十拿九稳。
既然,他如此不知死活偷偷溜进大漠,想打他休屠部和整个鞑靼十二部落的主意,那便怪不得他将计就计,让他有来无回了。
如今,赫里尔泰与周军交战,又是失利而回,他若是除去了齐慎,那便是大功一件,在整个鞑靼都会声望倍增。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这个齐慎居然还能扭转乾坤,如今,他的命,便已在他的剑下。
休屠王既怕,心中更是忧虑。
今日,他休屠部已亡在此处,而只要此人在一日,鞑靼,将再无南进之时。
休屠王心中悲凉,却也不过一瞬。
“你输了。”那个年轻人薄冷的嘴角一张一合,吐出的,却是熟稔的鞑靼语,听不出半点儿异样的口音。
休屠王骤然大瞠双目,原来……是他。
想起方才那一声诱他们转移注意力的“小心身后”,休屠王恍然大悟,却已悔之晚矣。
齐慎本没有打算留他性命,在制住他后,将将停顿片刻,便是将那利刃一划,鲜血喷洒而出,休屠王双眼骤睁,轰然倒地。
齐慎却连眼皮也没有眨上一下,将手中染血的宝剑高高举起,高声呼道,“休屠王已死,尔等还不乖乖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声音高亢,先喊了一遍汉语,再喊了一遍鞑靼语。
本是喧嚣的战场却是因着这一声高喊,蓦然一寂。
那些鞑靼士兵面面相觑,茫然四顾,惶惶无可依……
直到那面飞鹰王旗被人砍倒,他们远远望见王旗倒下之处,一人如山般耸立,绛衣玄甲,墨色披风在雪雾风刀中翻腾,他们才蓦然心中空凉,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败了。
休屠王一死,鞑靼人登时没了主心骨,再无战心。
纷纷松手,落了手中兵刃。
即便偶有些还想要拼死一搏的,也是被毫无悬念的就地格杀。
这一场绝地之战,总算,峰回路转。
齐慎轻松一口气,缓缓将高举的长剑放下。“齐永!齐永!”身后,却是蓦然两声急喊,带着焦急绝望的哭音,让齐慎的心,陡然一沉。
他扭过头,急急望去,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跪在尸山血海中,浑身浴血的谢鸾因,还有她怀里,那个好似血葫芦一般的人。
齐永……
齐慎踉跄着奔了过去,离得近了,也瞧得愈发清楚。
那张被血污映衬得更是惨白的脸,确实是齐永,没错。那个虽然名为小厮,却一直被他视作弟弟一般的少年,安静地躺在阿鸾的臂弯之中。
目光已是涣散。
许是听见了谢鸾因迭声的呼唤,他无力地睁开眼,目光空茫地在四处飘移,好不容易,才望见了谢鸾因一般,便是定住,咧嘴一笑,只那睁眼的动作便耗尽了他的力气一般,那笑容显得苍白而无力。
“夫人……”齐永的手,抬起,抓在了谢鸾因的衣袖之上,“本来……本来我想着,这回回去,就跟你……跟你提亲的。我觉得流萤很好……想娶她很久了……可惜……如今,却是不成了。好在……好在她还没有嫁我,否则……如今岂不是累她成了小寡妇……现在这样,很好……没有说出口……她就可以心无挂碍……去嫁一个好人家,安安心心、和和美美地过她的小日子了……”
谢鸾因一直都知道,齐永和流萤这一对小儿女的心思,齐永看重流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