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一直觉得,自己与几位兄长长得都不是特别像,当然了,那是他们自己觉得。
但事实上,一母同胞,怎么可能半点儿不像尤其是在旁人眼里,无论如何,自然是有几分相似的。
方才,听他们所言,她已大致肯定她这回运气不错,又赌对了。
他们口中的“安哥”自然就是谢安无疑了,至于二爷……
谢鸾因黯下双目,“现下想不起没有关系,去将你们二爷请了来,一切自见分晓。”
见他们都还是杵着不肯动,谢鸾因这个时候委实没有什么耐性,眉峰一蹙道,“我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在你们的地盘儿,怎么,你们害怕我插翅飞了不成”
谢鸾因这话不假,清哥和辉哥匆匆对望一眼,心中多了分底气,也不由随之动摇了。
谢鸾因笑眯眯再添一把柴,“这样,你们若实在不放心的话,你……”
空着的手抬起,食指直指辉哥,“就待在这儿将我看着好了。”
而后扬声对门外探头探脑,却又不敢进来的强子与他媳妇道,“劳烦门外的二位去帮忙请一下你们二爷。我本是你们请来的,自然也只能多多偏劳二位了。”
门外的强子和他媳妇儿吓得从边上弹了开来,紧接着便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往院子外奔了去。
谢鸾因杏眸轻转,睐向神色都是有些不安的辉哥与清哥,模样再从容不过,谁也不知道,她这平静的表象下,心房已是不安地跳漏了拍。
她的耳朵甚至悄悄竖了起来,听着门外的动静,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过得好慢,都觉得,是一种煎熬。
知道脚步声进了院子,由远及近,她悄悄……坐直了身子。
杏眼一瞬不瞬盯着门口。
一道黑影遮蔽了门口明亮的光线,一个身形挺拔魁梧的汉子大步进了房中,一双黑眸好似利箭,一进门,便是直射向房中的女子。
“你要见我,我来了,放了阿清!”
谢鸾因目下微闪,竟是二话没说收起了短匕。
反倒是其他人没有想到她竟这般干脆,不由愣了愣神,皆是神色惊疑。
谢鸾因却恍若未觉,一双眼,只是定定望着面前的人,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牵,眼里,却已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泽。
那人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皱起眉来,“你便是那个害死了阿安的女人”他的声音沙哑,似掺了石子一般的粗砺。
谢鸾因眨了眨眼,将眸底的潮湿逼退了些,才淡淡回道,“不是我。韩明根本就是有所备,我就算没有掺一脚,他也是必死无疑。至于你们听到的消息……应该是韩明特意让人放出来的吧”
“韩明”那男人狠狠皱起眉来,看谢鸾因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困惑与疑虑,还有深深的戒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鸾因却是倏忽笑了,不答反问道,“你们怎么不问我姓甚名谁呢”
这问题引得屋内众人又是神色莫名地望她。
她不以为意,笑弯红唇,也不等他们问了,便是径自答道,“我叫谢鸾因。鸾因,是父亲为我取的小字,只是,不待我及笄,父亲就已经去世了,就刻在他送给我的印章上。鸾是我的乳名,因是……”
“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那男人望定她,眸中还是疑虑,却轻轻吐出了这一句。
那个因字,不过是一种期许,一个将死的父亲,对女儿平安、长命百岁的期许罢了,哪怕,这样的期许,是黄泉不复见,是蚀骨的思念只能落空。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谢鸾因眼底的水泽朦朦胧胧又起,急剧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