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叔毕竟上了年岁,精力大不如前,因而,这盘账的事情便大多都落在了谢鸾因的头上。
偏偏,拜她自己所赐,最近,叶家的酒楼与食肆生意都很是不错,因而,这账目便也更是繁多,一时谢鸾因是扎进了那账簿堆里,便是出不来了。焦头烂额之际,恨不得多生出几双手,几个脑袋来。
谁知,偏偏在这个时候,华园那里,却是出事了。
“鸾姑娘。”颖川找来时,白嘴白脸,极力克制,却还是没有压制住眼底丝丝缕缕流露出的惊惶与害怕。
谢鸾因见到她这般模样时,心下便已是隐隐觉得不安,等到她凑近自己耳边,将那句不能随意让旁人听去的私密之语说出时,她更是恍惚听见了自己的心脏,沉到谷底的闷响声。
“鸾姑娘,我们大奶奶……不见了。”
不见了谢鸾因眼底满是惊色。什么叫做不见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而且病入膏肓的弱女子,每日里,养在深宅大院之中,身处一堆仆妇丫鬟之中,怎么可能不见了
会不会人还在华园里,只是没有找到到底有没有好好找过
谢鸾因几乎忍不住脱口而出,可话到了嘴边,她抬眼撞见颖川红肿的双眼,焦急的神情,强自的镇定,蓦然,便是将话吞了回去。
颖川是华嫣然从娘家陪嫁来的,与华嫣然最是亲近,而且,她行事向来稳妥,若非确定了华嫣然确实失踪了,绝不会这样贸然找到她这里来。
这么一想,谢鸾因的一颗心沉得更是厉害,将手里的账簿放下,人便已是蹭了起来。
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对着走在身边的颖川压低嗓音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自从大爷走后,大奶奶一直都是恹恹的,吃不香也睡不好,夜里时常惊梦。她心里担忧着大爷的安危,奴婢们为了宽她的心,便日日都变着法儿地讨她欢心。今日,奴婢出门给她到一品居去拿些蛋糕,谁知回去之后,晴川正到处找人呢。她给大奶奶到厨房端补汤的工夫,大奶奶就不见了。奴婢立刻着人找,将华园都快翻了个底朝天,可也没有找到大奶奶,而门房也说没有瞧见大奶奶出去过。”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云生结海楼的后院,院门口,颖川坐来的马车正等在那儿,谢鸾因拎了裙摆上了马车。
眉心却已紧皱着,“确定大奶奶未曾出过府吗”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叶景轩不在,偏偏出了这样的事,这时机……会不会太凑巧了些。
颖川摇了摇头,眼里的泪珠随着动作纷落。
谢鸾因眼看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便是闭了嘴,有什么,等着到了华园查看过后再说吧!
谁知,马车到了华园门口,还没有停稳,一个身影却已经是急不可耐地冲了过来。
“颖川,有消息了!”是晴川的声音,见得谢鸾因,她也只是草草点了个头,便是忙道,“方才,后院西侧门的王婆子招认说,辰时二刻时,她离开了一会儿,去上了茅房,回来时,刚好瞧见一个身影从侧门离开。因为只是一个背影,又穿着披风,戴着风帽,她又只是瞧见了一眼,所以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大奶奶,只是,咱们将华园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了,可也没有找见大奶奶,她越想越不对劲,这才报到了我这里来。你看……”
“你从上房离开时,是什么时辰”谢鸾因皱眉问道。
晴川皱了皱眉,似在回想,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是差不多辰时一刻……我在离开前,曾服侍了大奶奶喝过药,当时看过一下西洋钟,那时,刚是辰时过一点儿。之后,我收拾了会儿东西,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