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黄忠带着残存的五千多名军士回返中军大帐前,他满脸羞愧地朝着诸葛亮抱拳下拜,“黄忠无能,损兵折将,未曾攻下绵竹关,愿领军法。”
“汉升将军,汝一夜鏖战,先后攻上城墙三十余次,身先士卒,亦曾先登城墙三次,汝斩杀多少敌军士卒”
“回禀军师,不过两三千人。”黄忠埋下头去,迎着帐内一众袍泽的注目,他只觉得自己此刻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那将军便无过错。”
黄忠一脸错愕地抬起头来,“这是为何虽说绵竹关乃是坚城,可面朝东川这面城墙不高,况且城中兵马也不多,末将攻城之际,有投石车、床弩压制城头守军,折损尚两倍于守城军士,末将心中实在有愧。”
“汉升将军,吾且问汝,今日守城之卒抵抗如何”
黄忠长叹一声,“说来惭愧,老夫白日本以为城上多为白水关降卒,应当不会为他周瑜死战,未曾想那周瑜留守绵竹关的杜畿竟是善守之人,他一直亲临城头指挥作战,他每走过一处,军士皆拼死奋战。”
“那这些军士便是老卒矣。”诸葛亮一手抚须,看了一眼帐外,“天明矣,今日该严老将军率军攻城。”
话音刚落,帐外便有军士来报,“禀报军师,严老将军初阵亲率五百朴刀手登上城墙,如今正和城上敌卒厮杀,后队泠苞、刘璝二位将军已率军前去接应。”
“传令后军所有井车,一同攻击城墙,井车后方放下木板桥,让军士们从井车的踏板踏上城墙,驰援严老将军。”
“喏。”
“军师,昨日吾军已井车攻城,可是为城中投石车所毁,若是今日再以大批井车攻城,只怕会折损不少。”旁侧,刘磐略微皱眉道。
“无妨,传令甘宁,率军以冲车撞城门。”
“喏。”
“杀啊”,军帐之外一两里处的喊杀声持续许久,声音渐渐沉了下去。
诸葛亮双眉微皱,不多时,便看到军士大步走来。
“禀报军士,严老将军中箭,吾军井车刚一靠近城墙便被关后的投石车给摧毁三架,随后杜畿亲率刀盾兵于城墙两侧列阵,以长枪兵朝前推进,吾军登上城墙的一二百军士尽皆死于箭矢刀刃之下。”
诸葛亮踏前一步,“已攻了大半个时辰,城门如何”
“甘宁将军回禀,城门已撞开一条缝隙,但数十名军士一起发力却纹丝不动,城门洞似乎已被垒石堵住。”
诸葛亮回身走动几步,“传令下去,就近取土,以垒土之法,于城外十余丈外修筑土坡,高于城头,每日不间断以石弹攻击城头,待土坡筑城之后,城外以木板登上土坡,每日以数千弓箭手压制城头。”
“喏。”
说到这里,黄忠踏前一步,“吾长沙旧部之中,吾麾下有五百善射之士,可担此重任。”
“黄老将军有百步穿杨之术,那垒土之事便交给孟达、吴兰二位将军,汝且命军士沿途伐木,就地打造箭矢。”
“喏。”
“传令前军,暂缓攻城。”
“喏。”
“将军,城外的敌军退了。”
“未退,你看敌军大营中的民夫和士卒都往两侧山林而去。”
“将军,今日吾军可未曾派出新卒,如此损耗下去,白水军和此前绵竹关收编的数千旧卒只怕要全部耗光了。”
杜畿双眉紧锁,“这正是吾忧心之处,那些民夫,吾等只需教会他们如何在守城之时,眼见着敌军爬上城头挥刀砍出,持枪捅杀即可,可若是教他们放箭,让他们列阵怕是极难。”
“且新军胆气未成,若是久战一两月,怕是没等敌军攻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