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异,汝后军三千精骑,为何不趁胜追击,直取张任中军。”撤军回到城外大帐内,赵韪勃然大怒,将今日失利全都怪罪到李异头上。
“回禀将军,张任那厮悍勇无比,左右两翼又有刘璝、吴懿二人率军策应,此前交战,此二人并未下令两翼之兵朝前杀出,便是为扎下一个口袋,埋伏吾军骑卒。”
“哼,一派胡言。”赵韪胸口起伏,气得面色涨红,汝且下去自领二十杖,此外,骑卒调拨庞乐麾下,汝自行领各部豪族汇聚的一万步卒罢。
“喏。”李异迈步出帐,在两名军士一脸忐忑的目光中,脱掉甲胄和内衫,趴在长椅上,“打吧,莫要留情。”
“将军,得罪了。”
“将军,汝忍着些。”
“嘭”一杖落在后背,李异闷哼一声,却是咬紧牙关。
“嘭嘭嘭”连续二十丈之后,他后背已经皮开肉绽,显然,这二人等着给赵韪汇报,也未曾手下留情。
李异闭着眼,双眉一直皱着,心中一阵冰凉,“打吧打吧,汝赵韪将战败失利怪罪吾等忠心耿耿的下属,却也只剩下这般本事矣,汝言刘璋昏庸无能,汝今日所为,与他一般无二。”
“将军。”在打完之后,立即便是亲卫上前,搀扶着后背涂上厚厚一层草药粉末的李异走回营帐。
回帐之后,李异已穿好衣衫,但后背已经被染红一片。
他在火炉边烤着火,帐外有军士入内,“将军,庞将军派人来传讯,他有军务在身,便不过来探望,这有上好的外敷药,却是庞将军平日所用。”
“替吾转告老旁,此等恩情,吾李异铭感于内。”
“喏。”
李异轻叹一声,趴在榻上歇息了一两个时辰,帐外又有军士入内,“将军,赵将军有令,命汝率军撤回资中镇守,以御严颜江州之兵。”
“这才几日,严颜便攻破江州”李异猛地翻身而起,长叹一声。
“将军,吾等何时启程”
“今日便动身罢。”
“将军这有伤在身……”
李异摆了摆手,“无妨,吾沙场厮杀多年,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先行赶到资中罢,吾军北上之时,调拨各地兵马,资中城内不过数百兵卒,倘若严颜率军星夜疾驰,只怕已快到资中矣。”
“喏。”
一日一夜,李异便撤回资中,他住在县衙,一边命县衙官吏张榜安民,调拨城中粮草军械,再招募精壮民夫协助守城。
“将军,县衙之外有一儒士自称蜀中山人,欲求见将军。”
李异双眉微皱,“此人唤作何名”
“他未曾告知。”
李异思索顷刻,“且待他入内罢。”
“喏。”
来人身材修长,面上时刻带着和善的笑容,只是李异仍能看出他脸上的疲倦,显然是风尘仆仆而至。
“吾随将军一路自成都城外至此,如今寻得闲暇,终与将军得见,实乃荣幸。”
李异双眉微皱,“兴才汝便在吾军帐中汝是刘璋说客”
“还未介绍,老夫杨颙,字子昭,现任江东骠骑将军府西曹掾。”
李异猛地站起身来,“汝是吴侯刘奇之臣此来所谓何事”
杨颙看了一眼左右,闭嘴不言。
李异微微摆手,“尔等且先下去罢。”
“喏。”一众亲卫纷纷告退。